者降臨,彷彿大夏在覆滅洛水後,將他們都給忘了一樣。
畢竟這數十年以來,對於崤山南方的部落來說,風雲變幻的讓人有些難以估量。
短短三十年內接連三座大部覆滅,這誰受得了,這不是下等部落,而是一方伯部。
誰也沒想到最北方被眾人視為蠻夷之地萬古地域中,走出來一個部落,最終定鼎這片廣袤的大地。
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洛水伯部覆滅的惶惶人心,逐漸的沉澱下來,生活在這片地域上的人族部落和武者,依舊重複著日復一日的繁衍生息。
……
三年後。
夕陽落幕,萬古山脈天爐山東北一角,靈山谷內,靈湖波瀾,草屋兩間,一間草屋內,木床上鋪著厚厚的獸皮墊子,韁老頭靠在床頭,乾癟的大手緊緊地抓著夏拓的手臂。
他的手如同枯柴,佈滿了褐色斑點的皮緊貼著筋骨,形如雞爪,渾身的血氣早已經氣遊若絲。
一柄木杖放在身前,上面拴著一個個獸皮麻繩,麻繩上掛滿了磨的光滑的獸骨和小石頭。
這一刻,韁老頭竭力的看向了木手杖,指著其中早已經磨得起毛的獸皮繩上的小石頭,看向了夏拓:“這是你成為族長的時候~~~”
老人的眸光猛地亮起,一句話還沒說完就逐漸的暗淡,聲音也落了下去……
數十年隨身的手杖早已經打磨的光滑圓潤,繫著的一條條獸皮繩,也早已經磨損的不成樣子,懸掛著一顆顆小石頭、碎裂獸骨,碰撞的叮噹響。
看著手杖,看著含笑而閉目的老人,夏拓神情愣愣。
抓起木杖,將老人用毛茸茸的獸皮毯蓋住,夏拓起身將老人背起,走出了茅草屋,屋外,老巫頭蹲在石爐前,正在煮著一鍋魚羹。
聽到響動後,老巫頭抬了抬頭。
“吃一碗再走吧,夜裡寒氣重,驅驅寒。”
巫老頭從石釜中盛了三碗魚羹,擺在了面前,自己端起了一碗,大口的吞嚥著,很快將魚羹給吃了個乾淨。
“從三年前,老韁頭就什麼都忘了,唯一記住的就是手杖。”
夜幕落下,月華如水,夏拓揹著老人一步步走出靈山谷,谷口有族中長老、執事守著,沒有出聲默默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一行人朝著東方走去,翻過三座小山脈後,入眼的是兩側緩坡之上一座座鼓起的墳丘。
從遷徙到天爐山以來,這裡就被化為了部落的祭冢,不僅如此族中每年在祭祀圖騰之外,多了一項鄭重的祭祀活動,就是祭祀逝去的族人。
這片埋骨地,埋著老去的族人,同樣埋著在外為部落戰死的族人。
夏拓想要透過這種方式,讓族人牢記自己的根,追溯先輩,才有資格去開拓未來。
山中荒木為棺,一堆黃土為覆,縱然而今大夏威聲赫赫,他依舊改變不了生老病死的規律。
老韁頭葬了,夏拓在墳前守了三天三夜,方才離去。
老韁頭故去後,僅僅不過半年時間,巫老頭的生機急劇的衰敗下去,草屋內,巧兒、螺、翎等人守著老頭子。
巫老頭艱難的靠在木床上,看著面前扶倒的身影,眼中帶著一抹欣慰。
“我這輩子為了追求巫術,坎坷大半生,卻也知足了。”
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巧兒。
喃喃道:“我累了,老韁頭還等著我哩。”
這一刻,巫老頭的眸光煥發出了光彩。
“族部,交給你了。”
……
半日後,韁老頭的墳前多了一座新墳,月夜如水,有絲絲寒風吹拂,夏拓盤坐在墳前,時而環望四方,時而低頭沉寂。
眨眼間數十年了,在這個世界最開始支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