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做什麼呀?」柳硯鶯笑看著他,見他拉長個臉,伸手戳戳他胸膛,「你身上這套盔甲也冰,脫了它好好抱抱我吧。」
路景延脫了那身笨重的鎧甲,柳硯鶯盤腿坐著,正想開啟一點被子將他容納,被他從身後連人帶被一起抱在臂彎裡。
「好暖和。」柳硯鶯吸吸鼻子,眼眶發熱不禁仰起腦袋,「都是你,眼淚都要融化了,我都忍了那麼久了,就因為你回來還是覺得好難過……」
「別哭,身體要緊。」路景延在她額角落下一吻,故意說得滑稽,「你跑出來就夠叫我提心弔膽的,就發發善心把眼淚再凍上,哭起來太傷元氣,傷元氣的事我們不幹。」
柳硯鶯果真破涕為笑,仰頭捧著他的臉,輕輕摩挲那點冒頭的青茬,只「啪嗒」一下,有水滴落在她眼下。
她怔了怔,笑起來:「還叫我不哭,那這是什麼?嗐呀我沒事了,若非前幾日洗頭偷懶沒等頭髮幹了就睡覺,早就在你面前生龍活虎了。其實我也沒那麼難過,真的,我覺得我好,你好,這就夠了。」
路景延長籲氣,閉了閉水霧朦朧的眼,「等開春,我帶你去濯州,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呀。再緊點抱我。」
第68章
路景延看了眼窗外天色,雪停了,綻出天際一道穿破烏雲的金燦光芒。懷裡的人昏昏欲睡,下巴不時點兩下,清醒過來抬頭看看,確認他還在身後。
「還不去王府請安嗎?」
「這就趕我走了?」
柳硯鶯挺起幾寸腰桿,預備從路景延懷裡鑽出去,「快去吧,再等下去王府派人來請,沒留神火就要燒到我身上,說我不肯放你。」
「就是你不肯放我的。」路景延掐掐她軟乎乎的腮,「你眼睛裡有個鉤子,掛在我身上了,不然你替我尋個法,將它摘下來?」
「忒肉麻!」柳硯鶯狠狠扭動兩下,又輕笑,「但我愛聽。」
情話催生出了些積壓心底的委屈,柳硯鶯撇了下嘴角,轉過身面對著他,「我也不想你走的,只是咱們既然都要去濯州了,就別招惹王府的是非,除卻老夫人,你走後沒人給我好臉,有一回我去榮春苑請安,通傳的老姑婆叫我在府門外等了兩個時辰。」
見路景延擰了擰眉,她說得愈發來勁,「那姑婆瞧著眼生,後來我打聽了才曉得是世子妃從勛國公府帶去的老僕,可是世子妃這輩子針對我做什麼?無非是平暘王妃還記著我的仇,婆媳兩個聯起手來欺負我。不對,她不是記我的仇,她是看不慣你比世子出息,但又端個良母的樣,不能拿你如何。」
路景延想也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場景,冷笑了聲,「好窩囊,他們也就只能在這些事上下絆子,諸如此類的事還多嗎?你都說了我聽。」
柳硯鶯噙著點笑在路景延唇角啄一下,「多是多,但我不放在心上,三爺不必生氣,那日我是坐轎子去的,沒有吹風,就是等得心焦些。」
「我知道了,」路景延的確氣不過,心下有了計較,將懷裡人兒在床上收胳膊收腿的擺好,「再多睡會兒,我去請個安就回來。」
柳硯鶯哪睡得著,撐胳膊望他,眼睛亮閃閃的,目不斜視看他換了身蒼青的圓領袍,又目不斜視看他蹬上小羊皮的皂色革靴。
他月前才捍禦邊疆與兇殘的吐蕃人對抗,現今到她房裡來,卻是個溫柔清朗的公子哥模樣,扶在她腰上的手都輕輕放,唯有親吻時「兇相畢露」,但得她嚶嚀也就醒轉過來,還會道一聲「抱歉」。
她曉得去疆場的人回了家都會性情大變一段日子,那是將戰地的氛圍帶了回來,但路景延一見她,眼神便綿軟了,她讀得懂,也格外珍惜。
「三爺。」
「怎的?」
她笑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