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從帳子外頭蹭進來,尾巴繞著柳硯鶯的手掃了掃,在床腳沒有血的地方窩下,柳硯鶯看向它,問:「你是有靈性的,我問你,咱們這是替三爺擋了一災,對不對?」
小黑胖扭身舔舔後腿的毛,「喵」一聲,跳到腳凳上跑走了。
與此同時,路雲真從王府帶著前線最新的訊息過來,恰巧撞上離府的大夫,問過才知道自己前些天居然當過一陣姑姑。
她想進屋去看柳硯鶯,被安寧給攔住,最後只是送了訊息進去,說人換出來了,只是戰況激烈,大鄴這邊折了千人,前頭究竟什麼情況只有皇宮大內那寥寥可數的幾人知道。
皇帝安撫平暘王府,說路景延沒有大礙,本來人在關外峽谷和慶王受困,現已撤回濯州,且看吐蕃接下來的動作,意思就是,還未有歸期。
路雲真回去後,將滑胎的事說給了平暘王妃。
本意是請母親去看望,雖然她不那麼喜歡柳硯鶯,但也不想叫她寒心,怎料平暘王妃帶人去過之後,訊息在下人之間不脛而走。路仙柔來了勁,跑到常翠閣去找世子妃說這事,眼光卻悄然打量邊上敢怒不敢言的路承業,看足了好戲。
王府裡很快便開始傳,說孩子好端端的不會掉,是柳硯鶯日前總往外跑,折騰掉的。
然而這種小道訊息最容易越傳越邪,最後竟成了柳硯鶯不知道出去私會誰家野漢,將孩子給弄沒了。
傳到柳硯鶯耳朵裡時,她還不能下床,聽罷心中既可悲又可笑,只當重溫前世路承業上戰場後和世子妃掐架的盛況。
當時世子妃房裡的僕從將她院門踹開,領了個前去給她打首飾的銀匠非說是她姘頭,柳硯鶯還覺著世子會回來娶她,也是卯足了勁反抗,甚至和世子妃廝打,最後被禁足,直到前線傳回來路承業的死訊。
而今不是恍如隔世,而是恍惚間認為那是個夢,根本從未發生。
「奶奶,他們就這麼編排你,你都不生氣?」安寧這話問的很是震驚,儼然不覺得柳硯鶯會善罷甘休。
柳硯鶯依偎床頭喝了藥,苦得直變臉,「他們傳他們的,又沒有證據,難道還能找上門來問我頭尾?」
「…您太難了,他們要是來問,我們闔府上下都是人證。您前幾日分明就是去寺廟為三爺祈福的,怎麼能說成是…說成是幽會。」
柳硯鶯嗤笑了聲,仍平靜:「這都不叫事,那是別人嘴賤,巴不得你跳腳,你以為他們為何挑這個節骨眼毀我?無非是覺得三爺不在我沒有靠山,任憑他們捏圓搓扁,不理睬就是了,不是你說的嗎?過好日子,咱們好日子在後頭,別叫他們攪合臭了。」
本以為這事得靠忍氣吞聲度過去,哪知太常寺卿家的蘇小姐在王府走動時聽到這個流言,當日從王府離開就來找她。
屋裡滿是苦澀的要為,然而蘇敏敏一進屋就帶進股叫柳硯鶯感到熟悉的香氣。
「蘇小姐請坐。」柳硯鶯扯個笑,將懷裡的貓輕撫,「我大病初癒,只能在床上躺著說話,你不要介意。」
蘇敏敏神情淡然,並不介懷,只四下看了看,「要入冬了,怎麼屋裡不見炭盆?」
柳硯鶯笑道:「我被窩裡有湯婆子,懷裡有貓,都是熱乎的,不下床就不覺得冷,要是燒了炭盆,我又不能開窗吹風,屋子裡就都是煙味了。」
「說的是。」蘇敏敏不是個拐彎抹角的性子,擎起茶杯,「對了,我今日應邀去和王妃世子妃喝茶,在王府聽見了些流言。」
柳硯鶯眉梢微動:「哦,蘇小姐是為這事來的?沒有的事,都是瞎傳,趁三爺不在以為我好欺負罷了,等我下床,都是要找回來的。」
蘇敏敏道:「我知道他們欺負你,所以替你撒了個小謊,特意來和你串供。免得將來問起,你不知道我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