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此刻,容凡才恍然覺察,原來年齡的差距真的可以成為橫跨在兩人之間、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容凡垂著眸子,語氣始終蔫蔫的:“以前經常在電視上看見一對老爺爺老奶奶牽著手出去買菜、拿著退休金去環球旅行。當時不覺得有多羨慕,可現在想想,等我60歲的時候,你都已經72了,我70歲的時候,你都82了。”
容凡原本想說到那個時候傅溫禮都不一定走得動路了,可誰知傅溫禮所想到的竟是比現實還要殘酷上許多。
“82歲。”他嘴裡喃喃地說著,突然淡笑了一聲:“估計沒多少人能熬到這個歲數。”
他這邊話音落地,容凡下一秒卻直起了身子,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你能不能別自己咒自己啊!”
“我說的是事實。”傅溫禮揉著痛處無奈失笑。
看著容凡逐漸黯下去的目光,傅溫禮心中不由得跟著一揪。
人都是短短這一輩子,對於超出能力掌控範圍的生死之事,他原本是很看得開的。
可現在有了容凡,有了牽絆,傅溫禮時常感嘆,自己竟也開始貪戀這個光怪陸離的塵世。
怔忪間,他攬過容凡瘦弱的肩膀沉聲開口道:“我沒有辦法向你承諾你70歲的時候我還會陪在你身邊,但我能保證,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健康作息加強鍛鍊。”
他一邊說著一邊頓了頓,之後鄭重其事道:“爭取盡我最大的努力,可以陪你久一點。”
即使經歷過再激烈的狂風暴雨,在天邊第一抹朝陽升起之時,湖面浪息,一切終是要回歸平靜。
經過短暫的休整,容凡很快便恢復了在學校正常的生活作息。
與傅溫禮之間,兩人誰也沒有再提起與容嘉鑫有關的任何事情。倒不是刻意迴避這個話題,只因結果確不是人為所能控制的,便沒有必要再為此耗費過多的心思。
況且,容家人現在最不需要的,恐怕就是他們的關心與同情。
有司機定時定點在校門口接送著,容凡每天下課後還是會回家。
由於之前一段時間的耽誤了不少工作,傅溫禮辦公桌上的檔案越積越多,即使已經壓縮了大量的休息時間,也連著好幾個週末沒有好好陪過容凡了。
容凡也是到現在才願意相信,他之前連著幾天不回家或者早出晚歸致使兩人碰不上面,確不是為了躲著自己而特意尋的藉口,他是真的很忙。
週五下午放學以後,容凡回宿舍收拾了一些東西,之後給傅溫禮去了一通電話。
原本是想著週末了,問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下個館子逛個街之類的,畢竟從確定關係到現在,兩人還沒有正兒八經約會過一次。
結果說話間隙,電話那頭時不時就傳過來助理敲門、在旁彙報工作的聲響,被打斷幾次後,容凡霎時致趣全無,在話筒裡跟人怏怏敷衍了幾句,便要掛電話。
傅溫禮聽出了他情緒上的不對,將辦公室裡的人都支了出去,對著電話輕聲細語解釋了好一會兒才把人哄好。
他向容凡承諾,說是等明後天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下週開始就可以空出來許多時間陪著他。
到時候他想去哪想做什麼都可以,只是今晚自己這邊確實脫不開身,讓他回家先好好把飯吃了,晚上也不要多等,困了就先睡,空調記得開定時,切記不可以整夜對著床頭吹。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容凡在宿舍床邊坐了一會兒,提著包剛準備出門,結果和從外面回來的宋淮正好碰上。
自從上次的“避孕套”事件鬧過笑話以後,經過傅溫禮的耐心科普,宋淮現在在容凡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就變得偉岸了起來。
他看宋淮手上掂著一個塑膠袋,下意識完了身子抬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