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腫著鼻子,冷哼:“你來幹什麼?外面的日子不好過,求饒來了?”
朱玉田轉回頭繼續吃飯,聲音裡滿是怒氣:“想的倒美,我這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別進我的家門,滾出去。”
朱清和笑了笑,對著不出聲的爺爺說:“爺,我今天來是和您商量件事,這些都是您愛吃愛喝的,年紀大了,不要貪杯。”
朱老爹看了眼酒瓶子,不動聲色地說:“我個老頭子能幫你什麼忙,說來聽聽。”
朱清和身子筆挺地站在那裡,精壯高瘦的身體有種莫名的壓迫感,他扯動嘴角,好聲好氣地說:“爺說把老窯給我,我收拾了下,安心等開學。可聽人說,以後出去上學人家學校也要看這些材料,我總不能千里迢迢回來找爺拿土地使用證吧?”
朱老爹抬眼看他:“感情這是惦記上我手裡的東西了,你可真是孝順。”
朱玉田更是氣得拍桌子:“你個孽障,還沒怎麼著,你就謀算家裡的東西,我們還沒死,讓你有個落腳處就夠善待你了,你居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來?”
朱清亮當即介面:“就是,大哥太貪心了,也沒個完。”朱媽拍了他一下,他還瞪了朱媽一眼。
朱清和眯著眼笑,坦然地看著朱玉田:“不給也成,那這院子裡的屋子總得給我一間吧?家裡兩兄弟,再偏心也沒道理把家當全留給有出息弟弟的道理不是?神婆難道沒和您說,但凡有出息的人人品好,友愛兄長,為人大方,視偷雞摸狗恃強凌弱為恥,書裡還講孔融讓梨,清亮難道沒學?”
整個院子也就清和清亮兩兄弟是讀書識字的,其他人哪知道什麼孔融讓梨,面朝黃土背朝天了一輩子,咬文嚼字這麼精貴的事兒壓根想都不敢想。
趴在牆上朝裡張望的阮穆忍不住捂嘴笑,這就是媽口中的好苗子?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厲害,孔融讓梨給他這麼用了,真夠不要臉的。心裡卻踏實起來,他一直怕朱清和會走過去的老路子,見他有股不向任何人妥協的勁兒,嘴角噙笑,心安理得地趴在牆上看熱鬧。
朱清亮氣得鼻子疼,指著朱清和半天才罵了句:“你丟人不丟人?孔融是讓弟弟,咱們倆誰是哥和弟?”
朱清和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他:“神婆說你有出息,我沒出息,你出息了有房子票子車子,還在乎這點東西?我什麼都沒有,就指望這個能睡覺的地兒了,按道理說,誰不是偏沒本事的?你這有本事的,和我搶什麼搶?”
朱玉田都快被朱清和的胡說八道給繞進去了,懶得和他廢話,站起來提著他的領口,也不顧沾了滿手塵土,不客氣地往出攆:“別得寸進尺,老朱家給你的東西夠多了,你也該知足了。你還有臉找上門來,我真後悔當初沒掐死你這個不要臉的。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可別怪我到時候拿棍子招呼你。”
朱清和收起臉上的不正經,兩眼直直地盯著爺爺,將自己的領子從朱玉田的手裡解放出來,沉聲說道:“我是來和爺談事情的,您激動個什麼勁兒?這事若是輪到您做主,這些好東西我就全都孝敬了您。”
朱玉田被他這麼一番話說的面紅耳赤,喘著粗氣卻有苦難言。
朱老爹剛想開口,從院子外面進來個胖女人,笑著說道:“我回來的正是時候,剛好趕上吃飯,清和站著幹什麼,快去給我拿副碗筷。”
朱清和眼眶驀地變紅,這個女人雖然長相普通,卻是家裡唯一真心對他的親人了,以前每回受委屈都是她幫自己出頭,後來她嫁人了,再沒有人能擋在他前面了,他的聲音沙啞又帶著絲哽咽:“姑姑。”
朱玉苗四下打量,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肉和酒,不解地問:“你們這是做什麼?吵架?”
朱老爹搶在朱玉田前面開口:“沒事,再說老房子的事情,不該你操心,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