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該聽話懂事了,我也算做了件好事。”
羅有望伸手搭在朱清和的肩頭,感慨地說:“你和叔說,你怎麼會想到這個點子?”
朱清和眯著眼笑:“課文裡就有啊,五年級語文課本第三十頁,講的是參觀養雞場,上面還配了圖,換個地方不是一樣的道理,不過書上說要寫感受,羅叔,你能不能和老師說不寫啊?”
羅有望搖搖頭:“這個必須寫,這年頭皮的孩子太多了,連我家那個都是,他們壓根不想他老子在外面多難。你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你要是有什麼缺的,跟叔說,對了被褥你就不用買了,我家裡有你嬸子新做的,到時候讓我家那個小崽子給你送過來,把錢省著花到正經地方去。”
朱清和沒有拒絕:“多謝羅叔了。”
“你小子要是還有什麼好點子就跟叔說,叔不會虧待你的。”
要說點子倒是沒有,但是對於以後的大形勢,朱清和還是知道的,當機械化撐起社會發展一片天的時候,像他們這些只會賣力氣的人日子並不怎麼好過,輾轉於各個工地,這輩子從選擇彎腰的那刻起就註定再也沒辦法直起來,就算能出人頭地那也畢竟是少數。現在機器裝置已經開始推廣了,只是沒有人肯花錢去安裝,他暫時不打算和羅叔說這個。
有句話說越有錢的越摳門,都是窮過來的人,誰賺了錢不是想捂在口袋裡揣,哪捨得拿出來去買機器?就算機器能節省人力,提高效益,可關鍵還在人觀念的轉變,當中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他就不知道了。但是他知道競爭從來都存在,在往後的十幾年裡有些磚窯廠因為效益不好關了轉讓,但也有一部分存活了下來,當中的原因值得人好好的深思。
朱清和靦腆的笑了笑,小賣鋪就在前面,他和羅有望說了句先走了就跑進去了,那些事情暫時還不必放在心上愁。掀起簾子進去,剛要開口碰上買了兩塊豆腐乳的朱媽,他喊不出聲。在他身處絕望之境的時候,她生生斷了他的活路,他到死都忘不了,那天整個人像是被丟在冰山裡,所有的情緒都被塵封,除了恨再無其他。
朱媽看著他神情一僵,彆扭又難堪,張開嘴也沒說出一句話,就那麼離開了,骨血相連的人,此刻竟然像是陌生人一般。
朱清和說出自己要的東西,鋪子老闆不高興地拿給他:“怎麼著那也是你媽,是長輩,難不成你還想讓她和你低頭?親人之間多大的仇是化不開的?回去陪著說兩句好話,誰沒糊塗的時候不是?”
朱清和臉上的笑淡而又含著嘲諷:“您說的是,不過誰家沒點不能給向外人道的事,您說不是?”
朱清和路過殺豬家的門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進去了,稱了半斤肉,打算回去沾著面炸了丸子吃,要是今天阮穆還來,算他有口福。
一直到天黑,他對著月亮坐在院子裡,聽草叢裡傳來的蟲鳴聲,發了一陣呆,低頭收拾兩個碗,他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現在才知道高估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對一個對自己和氣的人生出了依賴,更可笑的是對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朱玉良攢著眉頭坐在屋簷下抽菸,自家媳婦洗了碗剛要進屋,看他那一臉凝重的神情,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他磕了磕菸灰:“我今天看到朱清和在磚窯廠裡睡大覺,不知怎的,我這心裡跳的厲害,連停都停不下來。碰見他,我總覺得沒什麼好事,不成,明天我還得找趟有望去,讓他儘早將人給攆走。”
“瞧你那點出息,一個屁大點的小子值當你們這麼一板一眼的嗎?要是給你妹子回來見她的侄子不見了,到時候都等著聽數落吧。再說人家羅有望那麼有錢的大老闆都不怕,你瞎操什麼心?好好當你的村長,別哪天讓人給頂了再後悔。我那天回我孃家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