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五臟俱裂、萬念俱灰,那也只能是她了。
他怕她,他是真的怕了她。
最痛苦的時候,他何嘗沒有恨過她。
離開那天,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化成最鋒利的尖刀插在他的心口,鮮血淋漓。
連在夢裡都逃不過。
可連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恨她騙自己,還是恨她沒有騙得更久一些。
桑旬的嘴唇輕輕哆嗦著,她說不出話來,也辨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一開口,就有眼淚掉下來。
“我當時說的都是氣話……”此刻解釋起當年的心境來,她覺得羞恥又難堪,“我那時以為你和杜笙……”
沒有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並不是為杜笙抱不平,她只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桑旬。”席至衍同樣紅著眼睛望著她,輕笑了起來,“你從沒信過我。”
“對不起……”桑旬前所未有的慌亂起來,她緊緊抱著他,連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我應該問一問你的,對不起。”
桑旬無法辯解這一切,她不信任他,所以才連問一句都不敢。
“別哭了。”他輕輕擦乾她臉上的淚珠。
“桑旬,我今年已經三十一了。”席至衍閉上眼睛,“過去的事情,我已經覺得很遙遠了。”
桑旬紅著眼睛,怔怔望著他。
“其實你一開始說的很對,我們兩個不合適。”也許是真的釋然,他甚至笑了笑,“那個時候我們都很荒唐,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是我糊塗,但好在沒耽誤你太久。”
說起從前,他的語氣就和談論起年輕時做過的錯事一般,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