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是無法壓下心中的不忿,輕咬著唇,吐出幾個字:“膽小鬼。”
席至衍先是一愣,然後笑了。
席至衍轉過頭來,就那樣站在那裡俯視著她。
他聲音裡帶一點笑意,可眼睛裡卻不帶一點情緒,他說:“你之前在那兒不肯走,不就是想讓我送你回家?現在送你回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桑旬早知自己的小心思被他一眼看透,但此刻依舊覺得羞恥。
她以為,他主動提出要送自己回來,起碼他對她還是有感覺的……沒想到他只是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前所未有的膨脹,不想讓眼前這人窺見自己的一丁點失態,當下便垂著目,一把推開車門前的男人,自己下了車。
她動作利索,身形間也尋不出一絲醉酒的痕跡,楊阿姨雖然疑惑,但還是上前一步,虛虛攙住她,關切道:“小旬,待會兒我讓廚房給你煮點醒酒湯?”
桑旬正要點頭,卻聽見身後男人突然低聲開口了——
“回去就好好休息,別想些有的沒的。”
桑旬腳下步伐一頓,待反應過來這話背後的含義,她幾乎要將牙咬碎。
……是,她自作多情,被人看笑話,現在咎由自取!
回去洗了澡,換了睡裙,又喝了廚房煮的醒酒湯,桑旬仰躺在大床上,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
今天在車上給他打電話的那女人到底是誰?
算起來他們分手已經快四年了……他要真有了新歡,也不是太意外。
呵呵……想想也是,自己不過就是他眾多前女友之一,難不成這人還會為自己守身如玉?
桑旬心裡煩躁,在床上打了幾個滾,仍覺得身體裡憋了一股邪火。
她也不確定那人身邊有沒有鶯鶯燕燕,想找楚洛問一聲,手機拿起了又放下,到底還是拉不下面子來。
有什麼好糾結的!桑旬痛恨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模樣,憤憤的想,管她哪個女人,反正當初是她先甩了他的。
她一個晚上輾轉反側,自然沒睡好。早上起來照鏡子,發現眼下濃重的兩道黑眼圈,吃早飯的時候老爺子還不忘借題發揮:“我看你就是回來少了,每回倒時差都這幅鬼樣子。”
桑旬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十點多的時候她又接到楚洛打來的電話,楚洛在電話那頭興致勃勃:“週末大家去滑雪,要不要一起來?”
桑旬還在猶豫,楚洛又在電話那頭拖長了聲調:“那誰也來喲。”
想起昨天的事,她還覺得憋屈得慌,當下也沒好語氣:“你少把我和他捆一塊。”
“這樣啊——”楚洛在電話那頭壞笑,“那行,我讓他別來了,省得你尷尬,你說呢?”
桑旬語氣一滯,過了幾秒才說:“我才不尷尬。”
她咬咬唇,“你要不讓他來,好像顯得我心虛一樣。”
掛了電話後,桑旬便直接去了商場買滑雪裝備。
……其實其他裝備也無所謂,她就是去買滑雪服的。
她試穿了幾件滑雪服,旁邊的導購讚不絕口,桑旬對著鏡子打量來打量去,也拿不定主意,於是索性都買了下來,又留了桑宅的地址。
呃……其實,方才楚洛告訴她,滑雪場裡,除了能滑雪,還能泡溫泉。
她沒多猶豫,便上樓去買泳裝了。
這幾年在國外,桑旬的朋友不多,除了待在實驗室,其他大多時間也就是去健身房鍛鍊。
若說從前的她太過瘦弱,現在身材不能說豐腴,但起碼能算得上是凹凸有致了,至少她自己挺滿意。
她挑了一套保守的兩截式泳衣,可視線卻一直往旁邊模特身上掛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