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發現夏父就在一邊,胳膊上包著紗布,看上去也受了傷。
父女間對視的這一眼,雙方的所有情緒都洩漏無遺。
在尚未確定晏時安危的此刻,面對著夏父,她連最基本的關心都假裝不出來,連用其他情緒來掩飾她眼中的厭惡和恨意都做不到。
同樣,一旁的夏父也眯起眼睛來,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女兒。
如果上一次晏時走丟時,這個女兒對自己的態度可以解釋為急怒攻心之下口不擇言的話,那這一次,他找不到任何理由來給這個女兒開脫了。
活到了這個年紀,他突然發現,原來這個一向在自己面前乖巧懂事、事事討他歡心的女兒,其實是恨著他的。
看著夏父的眼神,夏清時也知道,自己是騙不過他了。
她一點也不愛這個父親,非但不愛他,她還恨他,恐怕要比誰都恨。
她在他面前所做的一切,也只不過是想要在他身上榨取儘可能多的利益。
對此夏清時心知肚明,而夏父也終於明瞭。
往後她再也不能在他面前將那個乖女兒的角色扮演下去了。
可是很奇怪,她在這一瞬間,居然如釋重負。
夏父冷著聲音開口道:“你哥哥在裡面。”
夏清時沒說話,也沒有再在夏父面前惺惺作態去詢問他的傷勢,當下便轉身往裡走去找晏時。
晏時坐在那裡,一隻胳膊上打了石膏,一條腿上的褲腳捲起來,露出上面的擦傷。
夏清時嚇了一大跳,趕緊問護士:“他不要緊吧?”
“大事沒有。”護士開了一瓶葡萄糖遞給一邊的晏時,“手骨折了,回去之後多休息,別搬重物,之後定期來醫院檢查。”
晏時正乖乖地喝那一小瓶葡萄糖,他素來喜歡甜食,這會兒更是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清清,這個真好喝!”
見晏時沒有大礙,夏清時這會兒已經放下心來了,但還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嗔怪道:“好好的手怎麼會骨折?你也太不小心了。”
晏時縮了縮腦袋,大概是害怕被她罵,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爸爸拉住了我,他也受傷了!”
說著他又擔心起來:“清清,我們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夏清時趕緊按住他,安撫道:“我剛才已經去看了爸爸,他沒事的。”
“哦。”晏時拍拍胸脯,終於放心下來。
沒過一會兒,他又轉向一旁的護士,顯然有些難為情:“姐姐,可不可以再給我一瓶糖水呀?”
夏清時知道晏時這個習慣,平時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留著給她,當下她便阻止道:“晏時,我不要這個。”
“啊?”晏時很奇怪地看她一眼,“這不是給你的,是給小皮球的。”
夏清時:“……”
旁邊傳來護士的悶笑聲。
看著妹妹鐵青的臉色,晏時愣了愣,反應過來自己大概是做錯事情了,當下便趕緊補救道:“清清,你也想喝嗎?那我——”
“閉嘴!”夏清時咬牙切齒地打斷他的話,“我都說了我不要!”
霍廷易停好了車子,也帶著小皮球趕上來了。
一看見晏時哥哥胳膊上打著石膏,小皮球瞬間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抱住晏時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胖臉蛋上淚珠滾滾,聲音悲痛欲絕:“晏時哥哥,你是要死了嗎?”
夏清時一巴掌拍在小皮球的豬腦袋上,怒聲道:“瞎說什麼!”
好在晏時沒有大礙,在醫院處理好傷口後便可以回家了。
霍先生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單單是從醫院到樓下停車場這麼短的一段距離,他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