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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抱頭痛哭的這姐弟倆,霍先生實在是沒了辦法。
想著自家太太肚子裡還揣著他的小糖豆,哭成這樣實在是叫他的心揪得難受……
到底還是葉女士堅定,一巴掌拍斷了蠢兒子想要坦白的念頭,低聲喝道:“讓她急!現在越急到時候就演得越逼真!這你都不懂?!”
霍先生實在是不大忍心,他試圖同親媽打商量:“我看讓小皮球一個人急就挺逼真的……”
葉女士再次一巴掌拍過來:“你給我閉嘴!”
當然,比他們更等不及的,是夏父。
晏時失蹤的第三天,沈璐瑤那邊便傳來了訊息,說是手術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晏時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哪怕有監護人同意,器官捐獻手術也是不能做的。
這臺手術,沒有公立醫院敢做,但只要給足錢,還是有膽大的私立醫院敢冒著這個風險將手術接下來。
霍先生依舊是不急著將這個訊息告訴自家太太的。
兩人這幾天來幾乎將全市大半的私立醫院都走了一遍,到了這天早上的時候,霍先生提前算好了時間,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是有人看見夏曉棠進出過這家醫院,懷疑夏父就住在這家醫院裡頭,將霍太太帶到了醫院來。
當然,此刻的夏曉棠還並未來到醫院。
她同晏時一道待在酒店房間裡說著話。
這麼幾天的時間下來,比起最初的瘋狂,夏曉棠冷靜了許多。
她知道自己是錯的,從一開始就知道。
可在最開始的時候,她還能騙自己,夏晏時不過是個傻子,他的健康完好,難道就真的比夏父的命還重要麼?
都說生命沒有貴賤之分,可這怎麼可能?
人生來就有三六九等,他生來就是不完整的人,如果能夠讓更有意義的生命延續下去,這樣做又有什麼不對?
可夏曉棠很快便想起來了,他並非生來就是這樣的。
確切的說,是她害了他。
其實在最開始,她對他是心懷愧疚的。
在小學三年級以前,如果有誰家的孩子敢欺負晏時,那時的夏曉棠也是會為了他和別人打架的。
可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後來她對他,怎麼就變成了那個樣子。
“可能是那一次吧……”夏曉棠垂下了眼睛,聲音變得很低,“你在家外面被別的小孩欺負,我本來是想要保護你的,可我一衝上去,他們就叫我……”
她的聲音愈發的低,過了很久,才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雜種。”
小孩子罵起人來,要多惡毒就有多惡毒。
是夏清時。
是夏清時叫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母親是小三,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而她帶來的這個女兒,也並非什麼好東西。
“我又難過,又生氣。”夏曉棠的眼眶微微溼潤。
她和晏時在一起時,那些小孩便會大聲嘲笑著他們兩個是傻子哥哥和傻子妹妹。
年幼的她覺得憤怒又羞恥,轉瞬間又想起來,自己蒙受的這些羞恥中,一部分是拜他所賜,另一部分則是拜他的親生妹妹。
因此當下她便撿一塊石子,狠狠地砸在了擋在她身前、獨自面對那群不懷好意的小孩的晏時背後,她極力忍住聲音裡的哭腔,只是大聲道:“大傻子!我才不是你妹妹!”
她那樣急不可耐的加入到欺負他的一派當中去,為的就是撇清和他的干係。
一個人改變,只需要很小的一件事。
夏曉棠亦是如此。
再往後,她從夏清時那裡受的所有氣,也從沒能夠從夏清時身上討回來。
經年累月,那些氣便全被她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