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一切做完,屈南又從床底下拉出一個扁形的紙盒來。這裡面放著的,才是自己的榮耀。
他把它們都拿了出來,重新見了光。曾經是哥哥獎狀的地方,換成了自己的獎狀,曾經是哥哥獎牌的地方,放上了自己的盒子。
數量還是沒有哥哥的多。但這些就是他的全部了。
「我媽和你說什麼了?」等安安靜靜地做完這一切,屈南轉過身來。這時候睫毛根部率先開始腫了,可以預見明天不能見人。
「她說,讓你比賽加油。」陳雙撒了個慌。
可這個謊話很快就被屈南給揭穿。「不可能。我媽才不會說出這種話,我媽最痛恨的就是比賽,她反對我參賽。」
「可是她心裡是這麼希望的。」陳雙來到屈南的身邊,從後面扶著他,怕他體力不支暈倒,「我聽見了,她心裡就是這麼說的。」
屈南看向滿牆的榮耀,血液裡像被清洗過一遍。
「幫我把那個箱子拿過來吧。」他指了指另外一個書架的最高層,「對不起,我實在沒力氣了,今天我才知道哭一場那麼費體力。」
「你沒體力我幫你啊,我這麼強壯。」陳雙說著搬動椅子,輕輕鬆鬆取下最高層的紙盒。愛哭的oga這時候最脆弱了,自己要守護他。
「這裡面是什麼啊?」他把盒子遞給屈南。
屈南在整理書架上的書籍,將許久沒翻過的文化課課本往上放,將一些哲學書籍放在了最外面。那個盒子開啟,裡面是一套西洋棋。
「這是陸水送給北哥的。」他說著,將木盒開啟。盒子開啟後放平就是一副棋盤,他隨意地將棋子放在棋盤格裡面。
「你放得對嗎?」陳雙不太確定地問。屈南只根據顏色分出了陣營,可是碼放位置好像……不太對勁。
「應該對吧,我覺得就這樣放的。」屈南信心滿滿。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他說得非常自信,陳雙也就真的相信他有把握,「只是……你為什麼要把北哥的東西拿出來?他……還在嗎?」
屈南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北哥在這個家裡從來沒留下過痕跡。」
「北哥……」陳雙的心情更為複雜,弟弟還等著北哥去看他比賽,他們甚至沒有一個正式的告別。
「我明天估計會很醜。」箱子裡還有一張高三畢業合影,他把裝著全班合影的相框放在了桌上,「眼睛一定腫得很可笑。」
「不會的,你怎麼樣都帥。」陳雙看向照片,雙重人格雖然共用身體,但如果對兩個人格都足夠熟悉,就能瞬間區分,「這張是北哥?」
「是,照合影那天,是他。」屈南笑了笑,「你看,這是白洋。」
「白隊?」陳雙將相框拿起來,除了表情冷漠的北哥,白隊也很好認,穿著同樣的高中校服,沒有戴眼鏡,「白隊怎麼受傷了?」
屈南也看向白洋,左手臂打著石膏。「打架啊,他當年可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你不要以為他很好惹。」
「我從來沒覺得白隊好惹過,我總感覺他一拳能把唐譽打死。」陳雙只覺得高三時候的屈南和白洋很搞笑,想不到一直以冷靜自稱的人也有衝動時刻。
「我沒事了……你說得對,哭完確實好受許多。」屈南的右眼完全通紅,可能是哭泣時候壓在了陳雙的肩膀上,「你下樓陪陪我姥爺吧,我再收拾一下房間。」
「好,一會兒咱們去天台看看。」陳雙聽他這麼說就放心了,先下樓替屈南陪伴家人。張玉蘭去了廚房,客廳裡只剩下張輝在收拾。
「姥爺好。」陳雙乖乖地叫人,幫老人擦著電視機櫃。
「嚇著你了吧?」張輝扶著後腰,「我可真是老了。」
「沒嚇著,我膽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