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的雪麓被男人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逗得樂不可支。
「你想多了,宅男哥,」雪麓貧得很,「人的名字能在現實中被傳頌就很不得了了,還傳頌到另一個宇宙呢……您這是要建立宗教、揚名立萬,衝出太陽系,統一全天下啊?差不多得了。」
被陰陽怪氣一番,男人只是困惑的皺眉,又釋然了。
「是我說多了。你呢,你的名字是什麼?」
「你喊我雪鹿吧。」
「哪個?」
「小鹿的鹿咯。」
男人回了一句晦澀難懂的話,雪麓還沒分辨其中含義,整個世界就大力扭曲了起來。
在視覺破碎的前一瞬,被夢境意識影響的雪麓,才清醒過來。
並意識到一直被幹擾著、忽略的兩點:
一,男人走得再快,人腿也快不過火焰蔓延,為何在夢境裡,那些火一直未襲來?
二,夢中的「雪麓」,與他本人性格完全不同。
夢境不是建立在本人意識之上的嗎?為什麼每一次的發展與走向都不受控制?
就像……他並非自己夢境的編織者,而是單純的窺探者一樣。
「該死,雪鹿你醒醒!怎麼辦,他還是沒反應……他睜眼了!」
睜眼,對上左天貌不加掩飾的焦急,雪麓扶著脹痛的太陽穴起身。
他們仍在雪月樓的大廳裡。
更準確來說,是陽光爛漫,如蒸籠地獄的白日大廳裡。
厚重窗簾已經遮掩了所有窗戶,可不管用,該死的熱辣的金光仍用盡渾身解數從任何縫隙裡灑入,大廳的悶熱程度是第二場鬼宴前的五倍,甚至十倍。
高溫下,質感高階的地板變形了,華美的桌布起皮,有管道在冒白煙。
「室溫至少有60攝氏度,」左天貌只穿著單薄的吊帶睡衣,汗水順著脖頸滑到身上,「空調開到16度也沒用。」
「如果第三場鬼宴結束後,還沒找到通關方式,」雪麓嘆氣,「這裡將是真正的人間地獄,將一切燃燒殆盡。」
如果真的出現兩個太陽,會發生什麼?
猛烈增加的熱量,使地表溫度急劇上升,大氣成分出現變化,無論這裡是不是十九層外的「地球」,都不會再適宜居住,而人類,這群脆弱的寄生蟲,會最先崩潰。
「其他人呢?回浴缸裡玩著小鴨子,祈禱媽媽或神仙之類保佑去了?」
左天貌搖頭:「沒。第二場鬼宴了還沒不通關,都不傻,分頭找線索去了。」
說著,他揶揄的笑了笑:「睡了一覺,牙尖嘴利起來了,嗯?這是男朋友在了,捨得放鬆神經了。」
雪麓也笑起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他不算老古板,但也不是「幽默感」強的人,說俏皮話逗人發笑,指桑罵槐、或者嘲弄人,他都不會。
不是不屑,而是天生沒有這個意識。
但剛才那一番「陰陽怪氣」的話語,竟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毫無卡頓。
好似他本身就是這種性格,這種俏皮話曾成千上萬次從漂亮的唇瓣中出來刺人一樣。
雪麓有些困惑。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去看光潔的、如藝術品般瘦削性\\感的腳踝,那裡沒有任何傷口。
「你有些心不在焉,」霍律行突然開口,「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嗯,」雪麓輕輕的說,「再一次。」
因為霍律行也「有幸」出現在夢境,雪麓闡述的更詳細了一些。
「……這理論挺有意思的,」雪麓好笑的眯起眼睛,「可能是因為你給自己起了個『a』作代號,讓我編排了這麼一齣戲。」
話音落下,雪麓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