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的人類,每一次王朝戰爭、國家戰爭甚至內部叛亂後,魔法聖地圈養的人口都會得到增加。”
尤斐聽後沉默良久,他喃喃地說:“那些人自願成為試驗品?”
“最起碼能在活著的時候,活得很好。”光頭大副冷不丁插口,他輕聲說:“再說了,是否自願也沒意義,因為他們能活著,全靠魔法聖地提供糧食和安定的環境。”
尤斐表情微妙,這不就和妖怪圈養人類當口糧沒什麼區別嗎?
但尤斐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一個普通的村莊在外面需要面臨各種壓迫和疾病、苦役,很多人活著不如死了,在魔法聖地的確能有著不錯的安定生活,可他們卻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死。
是選擇痛苦煎熬的自由,還是幸福卻悲哀的死亡呢?
尤斐思考良久,才搖頭道:“我無法理解,也不認同。”
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更別提認同了。
也許正是這種格格不入和無法理解,才讓他始終沒有融入到這個世界中的感覺,甚至將一切都看做是穿越遊戲。
蘭司汀收回遠眺的視線,靜靜地看著身側的少年。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普普通通的青年。
許久後,蘭司汀才道:“無所謂,你不需要理解,更不用去認同那種狗屁規則,你只要去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
尤斐噗得樂了:“怪不得你會是伊斯汀的大船長,你和他一樣無法無天呀。”
蘭司汀:“不,不是我和他,而是我們。”
尤斐心中一動,這個我們指的是誰?
是指他和伊斯汀,還是指……伊斯汀和大學者?
尤斐鬼使神差地說:“你不憎恨嗎?你的老師因此而死?”
蘭司汀:“我的老師因真理而死,作為魔法師,這是最令人羨慕和無悔的歸宿。”
“我們最怕的是停滯不前,是明明站在真理的大門前,卻遭到阻攔,找不到進入的途徑,不得不在門口徘徊,在沉默和痛苦中緩慢死亡。”
伴隨著這句話,蘭司汀手上的法杖頂端五芒星光彩越來越亮,他示意尤斐看眼前遼闊的混沌空間之海。
“就如同我們走在這片死亡之海的中間,驟然失去了前路一樣痛苦。”
尤斐下意識地遠眺,又本能地回頭看,果不其然,不管前後左右,全都是望不到盡頭的黑色空間縫隙游魚。
他們要往哪個方向前行?
尤斐不得而知。
“但我們有燈塔。”
蘭司汀這麼說著,他手中法杖頂端的五芒星閃爍著,只是在某個瞬間,突兀熄滅了。
尤斐一愣,蘭司汀也驚愕地看著法杖頂端。
五芒星居然真的熄滅了。
光頭大副無意識地張大嘴巴:“……完了,船長,你烏鴉嘴又應驗了!”
蘭司汀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法杖。
他剛和尤斐舉例說明失去錨點的麻煩, 緊接著他魔法燈塔的指引就消失了。
太打臉了。
尤斐有點想笑,但他還是忍住了。
“現在怎麼辦?失去燈塔指引,我們怎麼繼續向前?”
蘭司汀將法杖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猛地環視四周。
“不對, 有人熄滅了魔法燈塔。”
尤斐面色微變,這意味著有人在暗算他們!?
他手腕一抖, 一根法杖出現在手心。
這根法杖是黑沉沉的顏色, 上面有著水流一樣的捲曲花紋,法杖蜿蜒向上, 杖頭形成了一個浪花的形狀,在浪花的中心有一個凹槽, 鑲嵌魔晶後, 就像是浪花落下的晶瑩水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