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隻被她踢得東倒西歪的高跟鞋扶起來擺好,然後在她身邊坐下。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肩並肩坐著,不知過了多久,盛子瑜吸了吸鼻子,然後甕聲甕氣的開口:“我……我離家出走了。”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於是立刻閉嘴了。
十八歲的人離家出走尚可稱作叛逆,可她已經二十一歲了。
盛子瑜擦了擦眼睛,一張臉依舊埋在膝間,“你來給我送東西的嗎?不是讓你別來了嗎?”
她現在這幅形象,都不願叫專車師傅看見,更別說是霍錚了。
霍錚沒接她的話,過了半晌,只是問:“你吃晚飯了沒?我帶你去吃東西。”
“吃什麼吃?”她的腦袋從膝蓋間抬了起來,但仍低垂著不讓人看清她的臉,“我又不是王蟲胖,只知道吃。”
霍錚愣了愣。
還沒等他說話,盛子瑜就先自嘲的笑了起來,“沒人要我,他也不要我。”
霍錚不是沒有見過她傷心的模樣。
她十八歲那年,因為家事傷心,向他傾訴時,正是這般模樣。
現在她有了蟲蟲,多了軟肋,與三年前相比,更多一分傷心。
盛子瑜吸了吸鼻子,“其實都怪我自己,我對他不好,總是欺負他,有時還罵他,還給他取外號,蟲寶蟲寶多好聽,我就非要叫他蟲胖,其實小孩子都是這麼胖的。”
“他們都對他很好,抱著他心肝寶貝的叫。”她捂著眼睛,低低道,“只有我,老是嫌他煩,高興了就逗逗他,不高興就躲著他……他不跟我走,也很正常。”
“他說不跟我走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難過又生氣。”盛子瑜的聲音裡有明顯的哽咽,“我本來想,管他願不願意,我都是要帶他走的。”
說到這裡,她沉默了下來,後面的話卻是不好意思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