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謹常自覺對寶貝外孫的一番心跡可表日月,當下也氣得夠嗆:“我對他難道還不夠好?我——”
電話那頭的話音戛然而止,盛子瑜抬頭,是霍錚將手機從她手中拿走了。
霍錚將手機放到耳邊,沉聲道:“盛叔叔,下車吧,我有話想和您聊一聊。”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將手機重新塞進盛子瑜手中,然後又摸了摸她的側頰,輕聲道:“乖,在車上等我。”
盛謹常的確就在先前霍錚注意到的一輛車裡,霍錚見到他的時候,看見他的臉上有淡淡疲憊,似乎在這裡等了很久。
霍錚的語氣依舊是客氣的:“盛叔叔。”
這些天來,盛謹常算是打聽清楚了霍錚的底細,因此對他的態度並不像前兩次那樣惡劣,只是道:“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她和蟲蟲了。”
霍錚看見盛謹常此行還多隨了一輛車,他猜到對方的意圖,於是沒有彎彎繞繞,只是開門見山道:“盛叔叔,我想給您看一樣東西。”
盛母那封信的影印件他是隨身帶著的,話畢他便從口袋裡掏出那封信,遞給了盛謹常。
先前他也曾懷疑過,正如信上所說,盛謹常從未愛過盛母,結婚是為了盛家的財產,待到髮妻死後便迫不及待與舊愛鴛夢重溫,直至時機成熟,終於名正言順地將初戀娶進門來。
直到那天從葉阿姨那裡回來的路上,李姨還和他說了一些事情——
“我覺得盛先生心裡還是有大小姐的……每年臨近大小姐的生日和祭日,他都會一個人在地下室裡待很久,有時一待就待到天亮。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是連子瑜也不曉得的……”
“那個女人剛嫁過來的第二年,懷過一個孩子。那個時候子瑜還在青春期,鬧騰得很,盛先生不准我們把這件事說給她聽,然後……然後還要那個女人去醫院把孩子給流了。”
“那天夜裡我就聽到他們吵架,那個女人說孩子要是流了,就再也不能懷孕了……可後來盛先生還是沒讓這個孩子生下來。”
是以李姨以前一直勸盛子瑜不必對林藝蘭有那麼大的惡感,畢竟盛先生又不可能單身一輩子,身邊總要有個人照顧。
他沒那麼喜歡林藝蘭,林藝蘭也不是什麼壞人。
她的存在,對盛子瑜的地位並沒有什麼妨礙。
霍錚想起盛謹常當初對他所說的,林藝蘭當初被人強暴他有責任……若盛謹常對林藝蘭這個初戀,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情深似海,甚至連當初娶她也只是因為當年的愧疚,那許多事情便有待商榷了。
霍錚現在已有七八分認定盛母信中的“令儀”便是林藝蘭,那麼不管盛謹常對此是否知情,他都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短短十數秒,盛謹常不過才將那封信粗粗掃了一遍,聲音便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這是景時的信?你在哪裡找到的?”
霍錚觀察著對方的表情,聲音平靜道:“那天子瑜之所以會對林阿姨動手,就是因為看見了這封信。”
盛謹常沒有再說話,只是雙手顫抖著將那封信翻來覆去的看。
霍錚想了想,繼續道:“您見過盛伯母這位叫‘令儀’的朋友嗎?盛伯母自殺前一直在和她保持通訊,盛伯母懷疑林冉冉是您的孩子,還找私家偵探做了親子鑑定……後來的事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