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心臟驟然失重,猛烈往下墜!
他倉皇失措的四處找:“蘇——”一回頭,看見站在涼亭裡的蘇清詞。
心臟墜地,砰的一下,摔得很重。
裴景臣第一步邁出時有些同手同腳,他叫一聲“蘇清詞”,走進涼亭:“怎麼起來了,扯到傷口怎麼辦。”
蘇清詞看向他:“術後半個月了,都拆線了。”
裴景臣立刻說:“那也不能掉以輕心。”
蘇清詞沒說話,裴景臣把溫開水遞給他。蘇清詞雙手捧著保溫杯,邊吹涼邊喝。
去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今年的春光來的格外早。霜雪融化了,順著溼潤的土壤蜿蜒流淌,若仔細聆聽,竟還有鳥語在放聲歌唱。
蘇清詞稀奇的望去,在三樓的陽臺,原來是被人圈養在籠子裡的鳥。
“裴景臣,你不必再這樣伏低做小。”蘇清詞說,“你不欠我任何東西,從來都不欠。”
裴景臣:“蘇清詞。”
蘇清詞搶話道:“聽我說完。”
裴景臣薄唇微顫。
蘇清詞目光遼遠了些,道:“你是個好人,知恩圖報的善良的人,畢竟是海洋叔的兒子,怎麼可能壞呢!就因為我給你輸過血,救過命,所以你忍受我的偏執和任性,即便我不擇手段做出下藥這種事,你也忍了,不僅不跟我恩斷義絕,還答應我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性格糟糕,嫉妒這個,怨恨那個,說盡沐遙壞話,不許你跟吳慮來往,甚至拿你親弟弟做威脅。隨便拎出來一樣都足夠網友罵幾百層樓的,你已經仁至義盡了,真的。”
蘇清詞垂下眼簾,默默失笑:“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不必放在心上,你也別再畫地為牢了,因為你早就救過我了。”
察覺到裴景臣要開口,蘇清詞擺了擺手制止他:“所以咱倆之間,不是你欠我一條命,而是我還你一條命。”
蘇清詞抬起眼眉,深深的看著他:“景臣,咱們扯平了。”
“你自由了。”
蘇清詞從住院以來就沒一口氣說過這麼多的話。彷彿傷到元氣,又在涼亭裡坐了十分鐘就身感疲乏,回到病房立刻躺下睡了。
裴景臣給他提了提被子,又看牆上懸掛的室內溫度計溫度夠不夠。
護士正好敲門進來,說到了下午輸液時間。裴景臣退到後面,護士用衛生棉給蘇清詞手背上消毒。
裴景臣從未想過,“扯平了”三個字,會比“分手吧”三個字來的戳心。明明對一段關係來說,“分手”意味著結束,應該是最殘酷的。
裴景臣仔細分析,好像搞懂了區別。分手的原因有很多,分手後也能藕斷絲連。但扯平,似乎意味著愛恨終了,所有的喜怒哀樂、往日冤近日仇都煙消雲散了,不再有掛懷和惦念。
他曾問過蘇清詞,你現在眼裡、心裡、已經沒有我了?
當時的蘇清詞沒有回答。
那麼現在,算是隱晦的給出答案嗎?
裴景臣看到護士彎著腰扎針,針頭刺破蘇清詞的面板,針管很快湧入回血,殷紅的鮮血,rh陰性血ab型血。
裴景臣下意識撫摸自己的血管,這是一種非常稀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