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
自己做檢查,自己聽結果,因為沒有牽腸掛肚的父母和悽然淚下的戀人陪診,所以氣氛烘托不起來。
蘇清詞自嘲一笑,揉揉酸脹的眼睛,乾乾的,沒有眼淚。
喝完一罐咖啡,從褲兜裡把團成一球的超聲檢查報告單拿出來,攤平鋪開,這樣比較好撕。把碎紙片塞進咖啡易拉罐,再將咖啡投入路過的拾荒老人的編織袋裡。
蘇清詞開車回家,途中特意繞了遠路,多跑了四十分鐘車程去買裴景臣最愛吃的啤酒烤鴨。
到家時快六點了,燈暗著,裴景臣沒回來。
蘇清詞換上居家服,又去廚房洗了手,隔著快餐袋試了試尚有餘溫的烤鴨。掏出手機看下時間,點進置頂聊天框,發出四個字:[下班了嗎?]
不到一分鐘,裴景臣回覆道:[在開會。]
蘇清詞又問:[幾點結束?]
這次過了兩分鐘:[七點。]
[你現在回]蘇清詞頓了下,把字刪掉,再寫:[你能不能現在回],又頓了頓,刪掉。
裴景臣不是社畜,他是老闆,何時開會何時散會,他說了算。
蘇清詞不止一次要求他提早下班陪自己,也曾在他開會時堅硬的命令他回家。
裴景臣是個工作狂,忙起來不分白天黑夜,他享受在商場馳騁的過程,偏偏身邊有個戀愛腦陰魂不散。
蘇清詞相當有自知之明,裴景臣不喜歡自己,甚至可以用厭惡二字形容。或許一開始裴景臣對自己有點好感,但也被他後續層出不窮的騷操作給磨光了。
年少時不懂什麼是愛,只本能依賴這個大他兩歲的鄰家哥哥,是做噩夢第一個喊他名字的那種依賴。
後來上了高中,有次目睹兩個男生在小樹林裡接吻,那一瞬間宛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他捂著自己熾熱跳動的心,那裡滿載著裴景臣。
可裴景臣的心裡沒有他,連個站票都沒有。
蘇清詞才不管那些,為了得到裴景臣,他軟硬皆施過,威逼利誘過,不光彩的手段也有過。
他成功跟裴景臣“戀愛”並同居,即便裴景臣對他冷若冰霜厭惡至極,他也甘之如飴。
裴景臣經常問他:“你一定要這樣嗎?”
他會笑著勾住裴景臣的脖子,將自己的鎖骨遞到他唇下,身體力行的彰顯著自己的死性不改。
蘇清詞承認自己性格惡劣,糟糕透頂。
他偏執,極端,刻薄,自私,佔有慾強,大概在裴景臣心裡還要多加一個“無恥小人”。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蘇清詞在裴景臣心目中的形象早就千瘡百孔,既然無法挽回,那就破罐子破摔,將任性二字貫徹到底。
互相傷害也好,那些任性化作無數迴旋鏢捅在蘇清詞自己身上也罷,他本來就無藥可救了,只要能跟裴景臣“戀愛”,只要他們倆還睡在一張床上,足夠了。
至於裴景臣的心,來日方長。能打動就好,不能打動也算了,只要將他人拴在身邊就行,栓一輩子。
蘇清詞曾輕狂的認為,只要自己不放手,誰也不能讓他跟裴景臣分開,誰也休想拆散他們。
五指緊攥著手機,攥的骨節發痛。
這就是傳說中的現世報?
品學兼優的裴景臣招惹上他這麼個神經病,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蘇清詞想到一句諺語:惡人自有天收。
指紋鎖電子音響起的同時,蘇清詞被驚醒,原來他陷在懶人沙發裡睡著了:“回來了。”
這是一句廢話,所以裴景臣沒有搭理他。
蘇清詞想像往常那樣去玄關迎他,才要起身,忽然一陣眩暈迫使他跌坐回去,血流頂著兩側太陽穴突突狂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