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是武人,上了戰場,頭腦裡想的就是一刀劈了敵將。
荀愷是文人,每臨陣前,心裡想的是用什麼計謀賺對方便宜。
兩人這一碰上,就象後世一個用航母打常規海戰,另一個用導彈想要遠端偷襲,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各逞其能,拼的就是誰先扛不住。
魏容戰甲前胸處,二枝箭矢斜斜的掛在那裡,雖未及肉,但卻讓魏容大刀揮動很不方便,稍一疏忽,荀愷中軍射出的一支利矢就已飛速向著魏容面門而來。
“噗!”
箭矢擦著魏容的上額劃過,留下一道深深的箭痕,將魏容的頭皮削去一大片,血順著額頭流下來,立時將魏容的眼睛糊的血淋淋一片。
“司馬家養的狗,給我死來!”魏容怒喝一聲猛撲而上,荀愷這一箭,雖然傷了魏容,但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擒賊先擒王。
中箭之後,魏容反倒是象開了竅一樣,不再象剛才一樣,朝著人堆裡亂戰,魏延遺傳下來的“曹軍十萬而來,我為大王吞之”的戰場敏銳力開始復甦。
什麼司馬虎子?
狗就是狗,只會躲在背後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荀愷瞧見傷了敵將,心中暗自高興,和莽夫打仗就是痛快,一算一個準。
然而,他的高興只是一小會兒,等到發現魏容如瘋虎一般朝他而來時,荀愷心驚膽戰臉上俱是驚惶之色。
無當營張護雄就衝在魏容身後不遠,見魏容被敵方箭矢射中,立時跨步衝上前來。
“無當!無當~!”
大喝聲中,從姜維軍中百裡挑一出來的無當營就如一波洶湧的巨浪一般,席捲著潮頭向荀愷的營壘撲來。
張護雄的這支無當新軍與一般的步卒、弩卒不同,他們實際上是這兩種基本步兵陣的結合體,既能肉搏、又能遠端,相互之間又有多年的配合經驗。
荀愷所部本來就被魏容的虎步營打的招架不住,再遇到張護雄這支生力軍,魏軍將校再也無力迴天。
“啊!”被虎步營、無當營聯合反推。
趙廣這一番硬操作打的荀愷面如土色,荀愷著實沒有想到,趙廣這一次完全的不講道理,放著兵力弱小的師纂不打,卻偏偏朝他這裡下狠手。
“快,向東圍發訊號,求救!”抵擋不住的荀愷只能向師纂求救兵。
——
東圍。
師纂陷入到了矛盾和傍徨之中。
南圍被蜀軍猛力進攻,他這邊卻毫無動靜,這絕不正常。
如果從劉備、夏侯淵的定軍山一戰程序來看,蜀軍先打的應是自己,也就是當年張郃鎮守的地方。
但現在,怎麼到了趙廣這裡,反而先去攻了荀愷。
“難不成其中有詐?趙廣這是引誘我去解圍?半路之上,埋伏瞭如老將黃忠這樣的猛將?”師纂七上八下,思慮萬千。
被趙廣打怕了的他,已經不再是剛到戰場的新手,趙廣是什麼人?那可是將鄧艾父子一點點誘入圈套的狡詐敵將,師纂要不是見機快、運氣好,現在只怕和鄧忠一樣,早成了野嶺上的黃土一堆了。
“斥候回報,蜀軍諸部旗幟均在南圍~!”
“護將軍將旗訊,讓我們火速增援!”
“備馬,點齊將士,準備出戰!”師纂狠了狠心,下令道。荀愷他不能不救,這個人是司馬家的親信,要是陣亡在這裡,那他師纂也就不要回去了。
師纂剛出東圍,只見山彎處有蜀軍旗幟晃動,一支蜀軍兵馬正居高臨下向他殺將過來,旗幟上“漢黃金圍督柳”幾個字映入師纂眼簾。
“師纂,還不快快下馬授死!”大喝聲中,柳隱已是踏馬挺刀而出,直取師纂的中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