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融等人諫議打馬隆。
當然不是因為都姓馬,而是因為馬隆是手下敗將,打起來較為穩妥。
這個看上去不錯的建議,卻讓趙廣躊躇不下。
馬隆雖然在嶢關敗了一仗,但從上黨沁水將魏容擊退的情況看,這員老將很是不好對付。
就算趙廣有系統,有穿越前的知識,也猜不出來馬隆的葫蘆裡,還有什麼法寶未拿出來,史書上的一點記錄完全不能反映馬隆的真實本領。
不過,馬隆若是南渡的話,那河內就空虛了,司馬家的老巢就在河內溫縣,要是漢軍棄了洛陽選擇北渡,那溫縣一帶勢必大怖。
調動兵力,聲東擊西。
後世太祖在四渡赤水時的用兵韜略,趙廣曾經複習了一遍又一遍。
“若我軍北渡,取野王、沁水,軹縣,再乘隙襲擊溫縣,則晉國會有何反應?”趙廣沉吟半響,對著沙盤和帛圖說道。
馬融、薛季等人半張了嘴巴,不知說什麼是好?
他們在苦心竭慮的想著打洛陽,趙廣這思路天馬行空跑到黃河以北去了,河內郡雖然說是司馬家族的根基,但地位和影響力哪有洛陽重要。
“大將軍,這怕是無法調動晉軍回援?馬隆既然南渡,司馬炎必不放其再北行,況且,溫縣一帶塢堡林立,民兵甚多,我軍要是陷入其中,將無法脫身。”馬融鄭重的提示道。
趙廣微微一笑,道:“你們幾個,再看一看洛陽、宛城、襄陽這一條路線,我們要是舉兵北渡,河南地就只剩下了晉、魏兩家兵馬。”
“魏國現在初立,一個襄陽肯定不能讓曹曇滿意,魏軍急於擴張地盤,而晉國若是失了南陽,則洛陽將被魏軍旦夕而下,如此,兩家必有一戰,我們何不在河內,坐觀其虎鬥,待一方力竭之時,再坐收漁翁之利。”
馬融重重的一擊掌,道:“大將軍的意思,我們若是執著於攻打洛陽,那就給了曹曇坐山觀虎鬥的機會,到時魏軍可以在關鍵時候出兵北上,則我軍兵疲,必不能敵。”
薛季、文虎等人這時才始回味過來,原來攻不攻洛陽還是這麼多的說道,他們這些一根筋的人,哪能想的那麼遠去。
趙廣點頭繼續道:“拿下河內,還有一點便利,就是不需要翻越太行山,就能從河內向冀州、兗州方向進軍,有大河運輸糧秣輜重,我軍東進大河以北將變得十分順暢。”
聽趙廣這麼一說,漢軍眾將連忙趴到沙盤和帛圖上察看起來,前不久就漢軍進攻哪個方向,文鴦曾經提議翻越太行攻打冀州,雖然最後沒有被採納,但這一次趙廣再次提及,顯然是有了再進一步謀取冀州、幽州甚至青州的打算。
晉國的根基,其實不在黃河以南,而是在黃河以北,趙廣這一手北渡,目的就是要挖斷司馬炎的老根,讓他成為無根之浮萍。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楊駿提出的退守鄴城,也不失為一個穩妥的策略,起碼若是將洛陽留給趙廣,那河南地面上爭鬥的,將是漢魏兩家,而不是晉魏了。
在這場關於洛陽歸屬的角逐中,漢晉之間,誰先決定放棄洛陽,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當然,楊駿不可能想的那麼長遠,但很巧合的是,他的建議在趙廣的謀劃中倒是最為正確的應對之策。
——
馬隆在野王接到司馬炎的詔令,急急帶著一萬餘將卒從孟津渡返回南岸。
難得有救駕的機會,馬隆也是憋足了勁,想要成為第一個勤王的將領。
自從嶢關被趙廣一頓發石車暴打之後,馬隆就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再與趙廣較量一番,看看他最新改進的偏箱車厲害,還是趙閻王的發石車厲害。
在平原地帶,安裝了車輪上偏箱車有迅捷的行動能力,重量也比發石車要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