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平難中郎將張燕,曾是黃巾餘寇,在一眾草寇紛紛失了性命的大亂局面中,靠著千里太行保全了實力,後來降歸曹操,其結局甚是不錯。
洛陽這一次奔襲,讓徐胤近距離看到了魏國與漢、晉兩個大國之間的差距,曹曇之前靠著司馬炎的昏招,竊取了襄陽城,復立了魏國,但曹曇的運氣也就如此了。
拿不下洛陽。
魏國就只能窩居在北荊州一帶,向南發展有吳國擋著,向西發展有漢國攔著,向東又是晉國的地盤,唯一的進軍方向,只有向北:洛陽。
按魏國朝堂上大多數人的意見,只要佔據洛陽,魏軍向北可以渡河至鄴城,那裡是魏國北都,心向魏國的民眾甚多。
這一構思好是很好,但施行起來難度太大,如徐胤這樣的大將,對打洛陽心有顧慮,這一次徐胤領兵出征,也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態。
畢竟,魏軍的大部分兵力都是徐胤拉扯起來的,一旦徐胤出走,則曹曇雖不能說是光桿司令,但手頭也沒多少兵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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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漢建隆八年,元月中。
趙廣率漢軍五千步騎進入洛陽,這點兵力捲入洛陽紛爭自然不夠看,馬融等參軍司對此頗有憂慮,但趙廣卻是底氣十足。
兵在精不在多。
漢軍派遣的太多,會引起洛陽新降守軍的焦慮,即便有羊祜、杜預的壓制,也難以消除守軍將卒的戒備。
五千之數,剛好是洛陽守軍的一半,就算漢軍戰鬥力比晉軍強,守軍將校從內心還是會覺得他們佔了上風。
這種心理上的優勢,會讓洛陽守軍,包括杜預等人有一種被認可被尊重的感覺。
也正因此,等趙廣進入洛陽城時,受到羊祜、杜預等歸漢將領、官員的熱烈歡迎,洛陽的百姓對漢軍的到來表現出了不一樣的熱情。
有比較才有幸福。
這些年來,洛陽、長安兩座漢王朝故都之間,藉著渭水、黃河水道的通暢,商路貿易頻頻,就算在兩國交戰期間,也沒禁了胡商在河道上往來。
長安的復興,關中百姓平靜安寧的生活,讓曾經繁華一時的洛陽百姓感到萬分失落。
在晉國未遷都之前,洛陽百姓對漢國、對趙廣沒有什麼好感,晉國朝堂上斥罵趙閻王的聲音不絕,而在遷都之後,這樣的政治斥罵少了,也沒什麼人提了。
罵漢國、罵趙廣的那些人,都跟著司馬炎到了開封,他們在那裡還會繼續罵,因為這是他們生存的技能,不狂吠的狗,主人是不會喜歡的。
留在洛陽的,有些是如羊祜、杜預、張華一樣失意晉國朝堂的官員,更多的是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百姓,對於他們來說,每日的柴米油鹽才是最關心的。
至於說洛陽城頭是晉還是漢,他們並不在意。
隨著對漢國瞭解的深入,洛陽的低層官員、士子和百姓漸漸知曉,相比奢華無度的司馬炎,趙廣過的日子和漢軍中的將領沒什麼區別。
這樣的一個大將軍,讓他們感到很接地氣,感到濃濃的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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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被趙廣佔據後,漢晉攻守易勢。
甚有雄心的王渾很不甘心,這段時間來,他眼睜睜的看著城頭的旗幟由“晉”變“漢”,心中卻是一陣悲慼。
漢末以來,諸侯如走馬燈一般,佔洛陽又失洛陽,直到曹操統一北方之後,局勢才算穩定下來。
而今,趙廣所率將卒雖然堪堪萬人,但有羊祜、杜預二員名將輔佐,莫說一個王渾,就是司馬懿重生,也無法再復奪洛陽。
勢單則力孤。
晉國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北中國跺一跺腳就能震動天下的魏國,司馬炎只會躲在都城發號施令,根本沒有勇氣像曹操、曹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