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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冉坐起來,摸了摸後腦勺,“去吳江道吧,公孫先生同我有些交情,若是去投奔他好歹有個容身之所。”
那就送他去吳江道吧,徐晗玉輕輕一抽小毛驢,兩人一驢一車稻草便往吳江道而去。
兩個人一驢車晃晃悠悠往吳江道的方向駛去。
徐晗玉將兩人作田間農漢裝扮,一路上只挑小路走,雖然慢了些,好在有驚無險。
淳于冉自小金尊玉貴的長大,便是逃亡在外也一路有人照料,哪裡想到這番落難,跟著自己的夢中情人竟然如此落魄。
不過顧女郎一個嬌滴滴的女郎都沒抱怨,他自然咬牙忍了。
過了十來日,兩人總算到了一處稍微繁華一些的鎮子。淳于冉大喜,跳下驢車就打算往客棧裡去。
徐晗玉連忙拉住他,“你就這麼進去?”
淳于冉不解,“不然呢?”客棧不就是給人吃飯洗澡的地方嗎,他都快發臭了。
徐晗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拍拍腰間的錢袋,“郎君,我們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淳于冉灰撲撲的臉一紅,以往他揮金如土,還從來沒有為這些阿堵之物煩心過,現下竟只顧著自己,還需要顧女郎來操心這種事,實在是羞愧。
“顧女郎提醒的是,那我、我去找些工來做,也好賺點路費。”
這些天下來,徐晗玉早摸透了他這個太子爺天真幼稚的性子,自然知道指望不了他。
徐晗玉先帶著他去了當鋪,將僅剩的一根簪子換了二兩銀子,又用這二兩銀子買了上好的紙墨。
淳于冉有些納悶,他們眼下填飽肚子才是要緊事,顧女郎買這些做什麼,難不成還要和他切磋書畫,若顧女郎真有這興致,他倒樂於奉陪,不過他一向疏於此道,顧女郎又是有名的才女,恐怕要獻醜了。
徐晗玉找了處涼亭,鋪好宣紙,回頭看到淳于冉磨磨蹭蹭,有些不耐煩,“麻煩郎君幫我磨一下墨。”
“哦,好,好的。”
淳于冉在一旁磨墨,只見徐晗玉對著宣紙抱胸細思了不過片刻,便執起筆來,不多時,一幅上好的水墨丹青便躍然紙上。
淳于冉瞪大了眼睛,“這不是前朝畫聖吳道子的筆意嗎?”
徐晗玉放下畫筆,不以為然地說,“仿作罷了,也就值幾個銀錠。”
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將畫聖的畫仿作出來,胸中溝壑可見一斑。
淳于冉小心翼翼地將畫紙捧起,痴痴讚歎,“氣美如蘭,才馥比仙。不愧是名滿天下的顧子書。”
徐晗玉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解釋。
這幅畫果然換了不少銀錠,徐晗玉領著他到了鎮上最大的客棧,點了一桌佳餚。
淳于冉卻皺著眉頭,遲遲不下筷。
徐晗玉好久沒吃到這麼多美食了,食指大動,“你怎麼不吃啊?”
“唉,”淳于冉嘆了口氣,心裡還惦記著被徐晗玉賤賣掉的那幅畫,若他還是昔日的太子冉,便是花上萬金也要將此畫收為己有,用最精美的匣子裝著,日日觀摩。
可惜他現在只是身無分文的鄉野村夫。
“快到吳江道了,等找到公孫先生,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苦。”淳于冉忽然鄭重其事地說。
“哦,”徐晗玉夾著菜的筷子沒停,照淳于冉這個傻腦子看,公孫午值不值得信賴恐怕還有待商榷,不過這與她無關,誰叫她當初腦子一熱救了這個傻子,這一路將他送到吳江道她就算是仁至義盡了,自然不會去和他見什麼公孫先生。
淳于冉卻沒聽出她的敷衍,心裡對吳江道府滿懷期待。
兩人將驢車換了馬車又行了幾日,快到吳江道時,卻看見人流從吳江道的方向四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