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是天下第一大善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兩人調笑間,一個竹篾做的蹴鞠球滾到了徐晗玉腳邊。
徐晗玉望過去,只見桃林邊上一個圓溜溜的小女孩在張望。
謝斐撿起球,塞進徐晗玉手裡,「又來一個你的熟人,去瞧瞧吧。」
什麼熟人?徐晗玉納悶地抱起球走出桃林。
「阿玉!」
聽到這聲叫喚,徐晗玉和那個小女孩同時轉身。
「阿爹!」那小女孩邁著兩條又短又粗的小腿撲進那男子懷裡。
這是一個約莫三十七八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短髭虯髯,一副高大偉岸的模樣。
徐晗玉險些沒有認出來,這竟是十幾歲就和她在戰亂中分別,直到她死在深宮,終其一生都未再見過的弟弟浩哥啊。
「小阿玉你怎麼到處亂跑,害我和阿爹找了半天。」一年紀稍大的少年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那叫阿玉的小女孩嬌憨笑著,往爹爹的懷裡拱去,「阿爹,我的球球。」她奶聲奶氣地說。
徐晗玉趕緊將手中的球遞過去。
中年男子從徐晗玉手中接過,眼神有些恍惚,「多謝這位女郎。」
「不用客氣。」徐晗玉笑道。
「冒昧問一句,我看女郎有些面熟,不知是哪家女郎?」徐天浩問道。
「小女是戶部韓侍郎的六女兒,許是年幼時在宴席上見過。」
「你就是鴻表哥說的那個韓女郎啊,阿爹她真的很像姑姑嗎?」那小少年口無遮攔地說。
「慎言!」徐天浩皺眉呵斥,看樣子是個嚴父,小少年立刻閉上嘴。
「失禮了,韓女郎。」
徐晗玉搖搖頭,表示沒關係。
冒然問人名姓已然是有些逾越,徐天浩雖然心中覺得熟悉但也不好多留,歉然一笑便帶著一子一女離開此地。
徐天浩走出沒多久,恰好遇到王雲鴻一家進廟拜佛。
「雲鴻,」徐天浩朗聲叫道,今日休沐,他們兩家人相約過來禮佛。
王雲鴻扶著養母走過來,養父胡忠進則抱著小孫子跟在後面。
「徐太尉好,」秋蟬笑眯眼道。
「秋姨取笑我了,一個掛職太尉罷了。」當年大乾建朝,吸取了自家開國皇帝從太尉奪權的經驗,設的太尉說是總管天下兵馬實則只是虛權,如今大乾的軍事權力在川祁帝時期便已經分發給皇家所信任的十二軍,其中為首的便是鎮國大將軍劉玄木。
所以川祁帝雖然已經瘋瘋癲癲的死去了,但是他留下的陰影依然籠罩著這個帝國,這也是新帝一黨還要仰人鼻息無法親政的緣由。
徐天浩雖然是先帝一手提拔,但是由於個人原因他並不效忠於先帝,相反,如今他一心為新帝謀劃政權。攝政王雖然名聲很大,但是心畢竟向著謝樂,原本只用應付一個難啃的竹靈,可前兩日鎮國將軍竟也私自回京述職。
徐天浩憂心忡忡,即便是休沐,碰見了王雲鴻也想拉著這個侄兒商量一番。
兩人話沒說兩句,王雲鴻忽然抬頭朝他身後看去。
徐晗玉手裡攥著那小丫頭身上掉落的玉牌,默默立在一旁看著這一行人。
「韓女郎,」王雲鴻笑著同她打招呼。
徐晗玉微微頷首,控制好自己的面部情緒。
秋蟬聞聲望過來,卻在瞧見徐晗玉的一瞬間失了神,「公主……」她喃喃喊道。
王雲鴻面色微變,低聲提醒,「秋姨,你認錯人了。」
怎麼會認錯人呢?這分明就是她家景川公主啊。
徐晗玉捏緊顫抖的手,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玉牌遞給徐天浩,「令媛的東西落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