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菡萏咬咬唇,不知道有些話該問不該問,「女郎是不是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我怎麼覺得女郎似乎總在做些不相干的事情。」還有就是這謝家二郎君的事情,她家女郎似乎十分清楚,比他們安插在謝府的細作可要清楚多了。
徐晗玉重新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新的洞庭碧螺春,茶有些涼了,但是她慣來體熱,最喜歡喝涼茶,因此於她卻剛好。
「菡萏,安心聽曲吧,告訴你身後的主子,有些事情急不來的。」
菡萏面色一白,「女郎,我……」
「噓,聽曲。」
杜若的生平自然查不出假來,如她所說,祖上世代經商,在四國之間都有生意買賣,前兩年她父親出海買貨遇上風浪沒再回來,而她娘此後便一病不起沒多久也去了,家裡還有些遠房的叔伯兄妹,欺負她是個女子,強佔了她許多家產,無奈之下,她只得收拾細軟來江州尋她叔父,也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山中隱士松山先生。
「這杜女郎也太慘了,家破人亡不說,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叔父,也是個不管事的,據說松山先生早年便離開獨家四處遊歷,雖說有個名士的聲譽,實則是個半點不通人情世故的,杜女郎跟著她叔父能有什麼好。」
謝斐皺皺眉,他對沽名釣譽的酸腐秀才向來沒什麼好感。
「李牧說她現在還在經營生意?」
「可不是嗎,杜女郎剛到江州便盤了幾家鋪子,開了茶館,好像還賣些文房四寶什麼的。」
「嘖,屁用沒有的玩意兒,弄這些做什麼。」
「郎君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府裡家大業大,自然是看不上杜女郎的這點生意,但是杜女郎一介孤女,無依無靠的,初到江州便能置辦起這點家業想來是很不容易的。」白谷自顧自地將心裡想法一股腦說出來,半晌沒聽到謝斐說話,這才想起郎君最煩別人頂他嘴,何況這杜女郎前幾日才屢屢出言不遜,得罪了郎君,他現下何苦為她說甚好話。
「嘿嘿,郎君,小的就是隨口這麼一說。」
「嗯,知道了,你下去看看她今日送了什麼吃食來……日後她送來的東西直接送給我。」
白谷覷了他家郎君一眼,越發不明白郎君是什麼意思了,這個杜女郎究竟是惹他厭煩還是得了他的青眼?
杜若今日送過來的是兩樣小菜並一味甜點。
「就這麼點?」謝斐覺得這杜若甚是敷衍,巴巴穿了半個江州,就送這麼三道菜到他府裡,實在是寒酸。
謝斐勉強拿起筷子。
「郎君且慢,讓小的先給郎君試試毒?」
白谷的好心換來謝斐一瞪,「你覺得她會蠢到在這飯菜裡下毒?」
都是些尋常的材料,可是入口確都別有風味,魚肉滑膩,入口即化,冷瓜脆口,極是爽利,再配上一碗酸酸甜甜的冰鎮酥酪,炎炎夏日裡吃上兩口,謝斐難得的胃口大開。
這些尋常菜色能做出這種味道,想來做菜的人是花了心思的。這樣一想,謝斐便也不覺得杜若有多敷衍了。
「把送菜的人叫進來。」
白谷見郎君吃得開懷,知道杜女郎的廚藝定是合了郎君意,忙把送菜的婆子叫進來,想是郎君要打賞一番。
來送菜的是杜若到了江州新採買的婆子,夫家姓薛,是個老實的,就是粗笨了些,廚藝更是平平,平日裡也只在後廚打打下手。今日家裡女郎下廚做菜,特意讓她在一旁看著,她見這天仙般的女郎整起飯食來,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說不出來的好看。
待女郎整治結束,笑吟吟地問她看明白沒有,她只能憨笑著搖頭,「女郎人長得美,做起飯來倒像是天仙下凡,老婆子只顧著看仙女,哪裡記得這菜飯。」
杜女郎也不生氣,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