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略皺眉,梁王便走到他身旁小聲說道,「這孟郎君就是個繡花枕頭,放心,他投不中的,這樣咱們面上也能過得去。」
顧晏一想,方才也怪自己心緒不佳,先出言針對他,現下何必把場面弄僵,何況……顧晏感受了一下風向,他自然有辦法讓他投不中。
如此,便點頭同意了。
孟郎君雖然也不大情願,不過顧子寧都同意了,他再不點頭,倒顯得自己多遜似的,便接過箭矢,打起精神,全神貫注朝壺中投去。
這投壺本也沒多難,孟郎君全力之下,瞧著那箭矢竟真的要投中了,正在此時,一聲及其細弱的風聲掠過,那箭矢微偏,失了準頭,與壺身擦肩而過,落到旁邊,壓住一片不起眼的落葉。
「哎!」那孟郎君狠拍了一下大腿,就差那麼一點!他悻悻地瞪了一眼顧晏,轉身走了。
「看來今天顧郎君這荷包是送不出去了……」
「等一等,我也想同顧郎君討教一番。」眾人聞聲瞧去,說話的竟然是那謝斐。
「我瞧著顧郎君這荷包也好看的很,我府上的繡娘笨拙不堪,是以也想討一下郎君的荷包。」
顧晏凝眉仔細端詳謝斐,他懶洋洋地站在那裡,似笑非笑說了這麼一番話,顧晏一時猜不透他懷揣的是什麼心思。
其餘眾人也是莫名,南楚來的質子,不正應當夾緊尾巴小心做人嗎,怎麼為了一個荷包也敢同北燕的小公爺叫起勁來。
「討教可以,只是這荷包乃是在下的心愛之物,斷不會再拿它來作彩頭。」顧晏冷冷地說。
心愛之物?謝斐心底譏笑一聲,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帕,「也是巧了,我之前得了一塊絲帕,繡的紋樣同這荷包竟是一模一樣,剛好做配,我想這絲帕和荷包還是配成一對用的好,我就拿這絲帕做彩頭,顧郎君可願意同我比一番?」
顧晏定睛一看,這圖案,果然是阿玉的手法,怎麼被他得去了?
「如何,顧郎君?」謝斐一眨不眨地看著顧晏。
顧晏思索片刻,抬眼也瞧著謝斐,「好,我比。」
謝斐笑開來,「好,我們還比這投壺,五十步遠,不過得蒙著眼,一人十隻箭,只投壺耳,多者為射,若是一樣多,那便是誰先誰勝。」
矇住眼睛?眾人又一輪起來,這五十步已經夠遠了,還要蒙著眼睛,只能射壺耳,這能射的中嗎?
「好。」顧晏應了。
「那顧郎君先請。」
顧晏也不推脫,看一眼壺身位置,蒙上眼睛,執起箭矢。
他幼時曾隨同一位失明的武藝師傅修行過一段時間,那時也經常蒙著眼練武,是以矇眼對他而言並不難,單憑風聲,他也能辯位。
方才他就是藉助風向,用一片細葉改變了那孟郎君的箭矢準頭。
果然,顧晏辯位片刻,一箭即中,眾人無不叫好,文武雙全顧子寧,真是名不虛傳。
輪到謝斐,他矇住眼後,執起箭矢一刻未停,便朝前投去,竟然也中了。
不過周圍可沒人敢叫好,這可是南楚來的紈絝,若為他叫好,豈不是承認北燕不如南楚嗎。
顧晏也有些詫異,第二箭便更加小心。
如此二人連發九箭,九箭皆中,大家全都屏息看這最後一箭的結果。
按照剛剛謝斐自己提的規則,若是中的一樣多,那先者為勝,只要顧晏這箭能中,贏的便是顧晏了,雖然如此獲勝不算技高一籌,不過能贏就行。
最後一箭,顧晏執起箭矢,心中卻有些不安,謝斐自己提的規則,難道沒有應對嗎?
他壓下心中浮起的思緒,耳朵微動,如前九箭一般,藉助風聲投出這一箭。
可惜,這次卻沒有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