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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把戰報放下, 對送報的小兵說:“讓他們回來吧。”
等他們做好了修整, 就是時候去安豐了。
拿下了安豐, 就可以直指大都。
他不會給元朝廷任何一個逃離的機會,不會再給他們重新立起元朝政權的機會。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林淵可不準備留著元朝廷給自己找麻煩。
陳柏松回來的時候心情很不好, 他幾乎是一天到晚的黑著一張臉, 每日一有時間就去和自己的部下切磋,部下們叫苦不迭。
對士兵來說, 這次的出征是勝了, 但是對陳柏松來說,沒有活捉陳友諒,沒有砍下陳友諒的頭, 就已經算是失敗了。
他辜負了少爺對他的信任。
一直以來,都是少爺包容著他,賦予他權力。
他怎麼會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看他的,所有人都認為, 因為他是少爺的奶兄,所以他有三分功績,都抵過別人五分,他只用一次又一次的軍功反駁那些人。
陳柏松在演武場和人對打,他只穿著一條長褲,手裡拿著長槍。
他的肌肉結實緊湊,這是在戰場上,在血與汗的錘鍊中得到的體魄,長槍如龍,槍頭寒芒閃爍,一招一式,直取敵人咽喉,陳柏松目光沉靜,槍頭抵在部下的喉嚨處。
對方扔掉了武器。
場外計程車兵們呼喊著:“將軍!”
他們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將軍感到驕傲。
陳柏松把長槍扔到一邊,面沉如水地走出去。
“將軍。”親兵拿著水壺,他看出陳柏松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些什麼,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咱們這次回來,估計要不了多久又要出去吧?”
陳柏松接過水壺:“嗯。”
親兵又說:“外頭都在傳,南菩薩納了一個妾。”
陳柏松的手一頓,看向親兵。
親兵毫無察覺的笑道:“我就說嘛,南菩薩也是男人,自然也愛美人,有人在身邊知冷知熱也是好事,人這輩子圖啥?老婆孩子熱炕頭唄,若南菩薩有了孩子,咱們也就都安心了。”
他們希望林淵能長久的活下去,但顯然不能,人都是要死的,壽命總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
所以林淵流下血脈,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長久的活下去了。
親兵還說:“聽說以前就是個逃難到濠州的孤女,如今得了南菩薩的青眼,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陳柏松笑了笑:“是好事。”
但他還是抿起了唇。
這個時候出現的女人,出現在林淵身邊的女人,真的只是個單純的女人嗎?
陳柏松喝下一口水,朝著前方走去。
親兵小跑著跟上:“將軍,您要去哪兒?”
陳柏松:“我要去見南菩薩。”
他要知道,林淵是真愛那個女人,還是那個女人不僅僅是個女人。
少爺一直比他聰明,他都能發現的事,少爺不可能發現不了。
林淵得知陳柏松求見的時候,只披了件外衣就走出了房門。
“怎麼這麼急,天都暗了。”林淵走到陳柏松對面,坐在了椅子上,他臉上有了疲態,林淵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他時常感到憂慮,這種憂慮是毫無來由的,明明現在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他有充足的糧草,有精良的武器,有足夠強壯又忠誠計程車兵,又凝結度越來越強的百姓。
如論從什麼角度來看,他都佔據著優勢。
可他依舊心慌,好像有股聲音在他耳邊,催促他快一點,再快一點。
焦慮感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