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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去靜心堂的,這不是聽說前方封路了嗎,說是走失了朝廷要犯,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見景川公主神色自若,對答如流,校尉拱手道,“叨擾了,那公主請便吧。”
徐晗玉走後,校尉囑咐了一個兵士悄悄跟在後面,丞相府的馬車果然去了白馬寺,逗留了一個時辰之後,馬車徑直回了丞相府,期間沒有任何異常。
英國公府除了一些婦人和奴僕被抓,其餘一無所獲。
又過了月餘,徐晗玉再一次來到白馬寺上香。
在佛堂將香燭插上之後,她施施然獨自來到了山後禪院。
佛珠滾動的聲音清脆悅耳,伴隨著這山中的鳥鳴,的確讓人忘俗。
“怎麼,唸了幾個月的佛經真把自己當出家人了麼。”徐晗玉打趣道。
顧子書放下佛珠,從蒲團上站起身來,神色淡淡地說,“救命之恩,不知該如何報答。”
月餘前,徐晗玉先一步得知了訊息,在官兵到庵堂前派人將顧子書救了出來,又安排了府裡的馬車接應,那馬車地下有暗格,顧子書便是藏在那裡面隨她轉移到了白馬寺。
徐晗玉看著她平淡如水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你似乎對顧家將你當作掩護留在金都的事情接受得很是坦然嘛。”
顧子書的睫毛微微一顫,她並不是愚鈍無知的閨閣女郎,有些事情她明白的並不晚,“哥哥曾經來找過我,想要帶我走,卻被阿爹的人給強行帶回去了。雖然哥哥來不及說是為什麼,但是我從爹的神情裡也猜到了一二。”
應該是她成親那會的事,顧晏得知真相後定然不會將自己的親妹妹留在金都不管,不過還是太天真了,定是已經被顧善先行送出金都了。
“你不怨嗎,大難臨頭,你爹想到的只有你哥哥,便是將顧氏年輕的兒郎都送走了,也沒顧上你。”
這段時間,顧子書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阿爹犯了這樣的事,能為顧家留點血脈已然不易,何況誰叫我德行不檢天下皆知,把我放在庵堂,將宮裡的目光引過去,顧家才能有喘息之機,這是我生為女兒該為顧家做的。”
能平靜的說出這番話,顧子書不知經歷了多少輾轉難眠的夜晚,經歷了多少惶恐和難過。
徐晗玉輕笑一聲,似乎是對她這大義凜然的說辭不屑一顧,“身為女兒德行不檢,這些就是活該你被放棄的理由嗎,那顧府的那些婦孺呢?顧善倒是帶著顧家的香火一走了之,那些被他拋下的婦人已經被陛下全部賜死了,恐怕死到臨頭他們都沒想明白為何會被自己的夫君、父兄給放棄吧。”
顧子書平靜的神情再也維持不下去了,她澀聲道,“全死了?”
“全死了,”徐晗玉有些不忍,低聲說,“包括你母親。”
原本是不用死的,私通敵國雖然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但一般只罪及男子,婦人按照慣例是充作官妓奴僕,但是誰讓英國公府的男人都跑了呢,天佑帝大怒之下便下令全處死了。
“不過你母親是在獄中自盡的,她身上藏了毒,趁獄卒不備喝下去的,想來是早有準備,也少受了一些磋磨。”
顧子書這一個月躲在禪院裡,沒有同外人接觸,她原本還幻想著阿爹會將阿孃帶走,沒想到他竟這麼狠心。
顧子書慢慢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淚水潰瀉而出,奔湧成河,這些年她一直以為父母恩愛,阿爹不像旁的叔伯那樣妻妾成群,一輩子只守著她娘,她還立誓今後一定要找一個像阿爹這般好的夫君,真相竟然是這般諷刺。
徐晗玉見她這樣,默默無言,這些事情她也可以瞞著她,可是又能瞞多久,總歸要面對的。
“英國公府的後事我找人打點過了,雖然不能體面下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