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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晗玉輕輕將耳邊的碎髮別至耳後,微微笑道,“郎君先說吧。”
謝斐咳了一聲,將手中的摺扇顛來倒去,“你今日怎的不給我府裡送餐食。”
徐晗玉有些詫異,“今日曹縣丞家的女郎君約我去廟會祈福,便沒空下廚,昨日裡我已經囑託家中僕婦給郎君報備過的。”
原來是約的女郎出去,謝斐摸摸鼻子,他這樣發問不知道會不會顯得略有些小氣。
“原是報備過了,想來是白谷偷懶,忘記跟我說了,這次無妨,我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只是日後若還有這種情況,女郎還是早幾日報備的好,又或者早上先將餐食備好,再出去也可。”
徐晗玉微微撇過眼神,不冷不熱地答道,“知道了,日後不會斷了的。”
謝斐看她這個神情,心下暗惱,雖然自己每日裡盼著她這一頓飯食送來,但也沒有這樣說的道理,好像自己就將她當個廚娘一般,明明他也不是這個意思……但那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謝斐一時也理不清楚。
總之話說也說了,謝斐自然不會再把話說回來,可是確又不想冷場惹得面前的女郎甩袖而去。
謝斐心煩地甩了兩下扇子,見她只把眼睛往外瞧著,只好自己開口,“對了,你剛剛要說什麼來著。”
“沒什麼。”
“你明明有話要說,怎麼又沒什麼了。”謝斐不滿意,“有話就說。”
徐晗玉好氣又好笑地嘆口氣,把眼神轉回謝斐身上,“小女剛剛想說,謝郎君今日這身衣裳真是好看,襯得郎君玉樹蘭芝,愈發英姿攝人。”
這下換成謝斐渾身不自在起來,淡粉從耳朵根一路蔓延,就像施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他又開啟摺扇,不停搖晃,伸手將桌上的碧芳酒一飲而盡,不料喝的過急,又嗆了起來。
徐晗玉忙將桌上的清水推過去,又將繡帕遞給他。
謝斐不接水,倒是接了繡帕,扭過身子咳了幾下,平復以後又若無事人般坐直身子。
徐晗玉覺得他這般幼稚模樣倒是有幾分天真的意趣,同平時她認識的謝斐截然不同,心裡有了一點真心實意的輕快。
眼前的女郎似笑非笑,謝斐想要強裝無事卻裝不下去。
將手中的帕子扔還給她,“你還笑!”
徐晗玉撿回帕子,更是忍不住,笑得肩膀亂顫,眼角微微溼潤。
從來還沒有人敢這般笑他,謝斐不知怎的,心裡竟然也不生氣,看著她這般開懷的樣子,倒覺得可愛的很,不覺也跟著微微笑起來,露出左臉的淺淺酒窩。
笑也笑夠了,二人之間氣氛流轉,少了一份拘謹,多了三分親暱。
“江州的七夕夜可真熱鬧,記得小時候隨家中長輩 吃膩
“郎君以為呢?”女郎輕聲發問。
謝斐微微皺眉,他哪裡會知道她的想法?
徐晗玉微微一笑,一手支著頭靠在桌上看那窗邊的琉璃燈,另一隻手拿著酒杯在桌面輕輕轉動,腕間兩根細細的白玉手鐲上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謝斐也倒了半杯,慢慢飲著。
夜色漸深,遊人歸家,天水街的熱鬧漸漸散去。
徐晗玉的眼神終於從琉璃燈轉到謝斐身上,帶著些許朦朧迷離。
謝斐一愣,這碧芳酒的勁頭不小,徐晗玉看來是喝醉了。
“那日在渡口我出口相激,心裡也沒有什麼把握。”徐晗玉雖然有些醉了,口齒還很清楚,“可是你真的救了我,我、我很歡喜。”
徐晗玉咧開嘴角,真心很歡喜的模樣,“後來在清國寺後山,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便更歡喜了。”
真的是醉了,不然哪裡會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