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江畔喝酒閒聊著,忽然,只聽得遠遠傳來了些聲響,似乎是嬰兒的啼哭之聲,雲翔心中一動,忙道:“來人了,趕緊下水躲起來。”說話間,只見他長袖一揮,眼前的酒菜都已消失不見,二人身形一閃,便已進入了江水之中,甚至沒有傳出半點水聲。
不多時,只聽得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果然有人來到了江水之畔,而嬰孩的啼哭之聲卻似乎小了許多,看來是被來人安撫住了。
無支祁連忙傳音道:“雲翔,這就是金蟬子嗎?”
雲翔搖頭道:“現在還說不準,且先聽聽動靜再說。”
二人凝神傾聽,只聽得來人在江邊呆立了許久,方才聽得一個女聲悠悠地道:“兒啊,是為娘對不住你,今日只能將你投入江中了,要怪,你就怪為娘一時糊塗,將你帶來了這世間,若有來世,只望你投生於個普通人家,安安穩穩過上一生吧。”
咦?不對!
雲翔頓時皺起了眉頭,怎麼聽著這話,這女人居然是想用江水溺死這嬰孩一般?
上一世讀過的西遊記裡,關於唐玄奘的身世,雲翔還是記得清清楚楚,似乎和眼前這情況有些不符啊。
如果他沒有記錯,唐僧的父親叫做陳光蕊,是一位新科狀元,被當朝一位殷姓大官看重,將自己的女兒殷小姐許配給了他,可謂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雙喜臨門。
不料,天有不測風雲,新婚後不久,那陳光蕊被任命為江州知府,帶領懷孕的妻子前往江州上任,結果被兩個水賊所殺,其中一個喚做劉洪的水賊,便霸佔了殷小姐,頂替了陳光蕊當上了江州知府。
後來,唐玄奘出生,殷小姐怕他被水賊劉洪所害,為了保他性命,將他放在了木板上投進了江中,順流而下,後來被金山寺的一個叫做法明的和尚所救,出家當了和尚,所以還有個俗名叫做江流兒。
再後來,唐玄奘長大成人,面見了唐王李世民,將自己的經歷說了出來,唐王便派遣大軍殺了劉洪,救出了殷小姐。只是那殷小姐從賊多年,自認名節有虧,後來懸樑自盡了。
雲翔也正是因為一早得知了這個故事,所以在放走了金蟬子之後,便帶了無支祁守在了江州城外的江水之中,只等那殷小姐前來送上唐玄奘。
因為,按照書中的記載,殷小姐為了避開劉洪的耳目,將出生不滿一天的唐玄奘投入了江水之中,按理說來,這麼短的時間裡,無論是東天還是西天,都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找人。
這件事情,其實他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畢竟,在他的干涉之下,歷史是否還會按照原本的發展,其實也不好說。不過,就像他與無支祁說過的話一般,如果歷史已經完全改變,即便失去了金蟬子其實也無大礙,事實上,他內心也更加希望,唐玄奘不會出現。
他們在江邊足足等了六七天,算算時候也差不多了,方才等來了這個抱著嬰孩的女人,可誰知道,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打算救人的,居然是想殺人,言語中也並無悲傷之意,難道說,這是等錯了人,眼前之人並非唐僧母子?
他心中正自猜疑,便偷偷從水中探出了腦袋觀瞧,只見那岸上的嬰孩似乎也聽懂了母親的話,開始哇哇大哭起來。那女子呆立了半晌,似乎終究還是保留了些母性,便敞開了衣襟給嬰孩餵奶,嬰孩這才又安靜了下來。
那女子一邊餵奶,一邊再次開口道:“兒啊,吃吧,多吃些,到了黃泉路上,也能做個飽死鬼,只望也能對為娘少些怨恨吧。”
說著,她低頭看了看兒子,便又接著自言自語道:“你說你這孩子,也偏偏太不會生了,居然與陳光蕊那死鬼生得一般無二,為娘便是想騙洪哥是他所生,他也定然不會相信,只怕還會責怪為娘不守婦道,倒不如你就此死去,一了百了啊。”
陳光蕊?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