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轉頭道:「梁九功,去溫壺酒來。」
梁九功忙去安排,退到門外斂了臉上的笑意,皇上把十阿哥留下,怕是要說起秋暖之事了,不知十阿哥是否受得住。
康熙雖是笑顏,眼中卻夾雜著傷感,十阿哥順著他的意坐下逗趣道:「兒臣不孝,這一走幾月竟讓汗阿瑪想念的消瘦了不少。」
「兒臣今日定要陪著汗阿瑪喝個痛快,若是汗阿瑪不嫌兒臣煩,兒臣就給汗阿瑪講講這一路的趣事。」
康熙面露嫌棄,擺擺手:「一路上的見聞就別再講了,你每一封信秋暖都要拿過來和朕說個半天。」
「朕已經聽夠了。」
十阿哥眼若星光,不自覺的笑開了來。
梁九功帶著人端來溫酒和小菜,擺好後帶著人離去,細心的關上房門。
康熙接過十阿哥遞過來的酒,抿了口道:「胤俄,汗阿瑪給你換個福晉可好,這全天下的女子,任你選。」
十阿哥提著酒僵了片刻,見康熙面上認真,猛的跪在地上,求道:「汗阿瑪,是不是秋暖沒大沒小的惹怒了你?她性子純真了些,並不是不敬汗阿瑪,兒臣回去定會好好教她,還請汗阿瑪饒了她這一次。」
他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康熙自斟自酌,嗓子口堵的難受,不知如何開口。
「胤俄,你可知秋暖來歷有異?」
「汗阿瑪,無論秋暖來自何處,
她都是大清的功臣,那兵馬是兒臣在管,她平日問都不問,絕無謀反之意。」
他急的快要冒出汗來,康熙心裡泛疼,起身把他拉起來:「你坐下,汗阿瑪和你慢慢說,說完後,是讓她走,還是讓她留,你自己做主。」
梁九功守在門外,聽不見裡面的隻言片語,許久後,日頭開始傾斜,他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猶如困獸般,句句質問為什麼。
彷彿料到了這個結局,梁九功把人都清了出去,此時手握浮沉,也往一旁走了走。
雙眼發酸,嘆了又嘆,別說是十阿哥,就是他,也捨不得秋暖走。
掌握生殺大權的康熙,此刻只能無力的看著,安慰的話不知如何說。
日薄西山,宮門外的馬車已停了許久,豆大的雨點落在車頂,像是奏樂一般。
秋暖坐的屁股都疼了,推開車門彎腰下了車來。
一旁的家康忙把雨傘撐開。
秋暖接過傘跟一旁的月英抱怨:「早知道就不來接他了。」
月英看出她的口是心非,故意道:「那現在回去?」
秋暖:「……還是等一等吧!」
宮門下鑰前,秋暖終於等到了人,雨幕中,那雙黑靴凌亂,不復往日的沉穩。
秋暖帶人走進,才見他雙眼通紅,布滿了血絲。
那身上的酒味直衝腦門,忙又後退了兩步,捏著鼻子假裝嫌棄:「你這是喝了多少?」
十阿哥似是醉的厲害,虛晃了兩下才牽到她的手,不顧逐漸濃密的水滴,顧著她上了車。
車門關上,入耳的雨聲小了起來,他用身子護著,秋暖除了鞋子濕了些,其他的並未淋著雨。
提著衣裙剛坐下,十阿哥就單膝跪了下來,幫她褪下鞋襪,換上柔軟的棉拖。
秋暖右腳抬起,在他掌心踢了兩下:「你怎麼都不說話,我來接你,不感動嗎?」
十阿哥一把握住她調皮的小腳,未抬頭,語氣卻帶了笑意:「感動,我家福晉對我感情深厚,哪怕是昨夜哭了半宿,今日也要來接我回府。」
說起昨夜,秋暖又惱的踹了他一下:「你還說,我昨晚迷迷糊糊,冬雪不知你回來,清早她說你沒回,我看到身上青紅一片,還以為是來了賊人。」
十阿哥終於捨得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