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他,這是以前太史闌會和景泰藍做的動作,如今他也不自覺地經常做,景泰藍也很習慣,兩個人蹭來蹭去,親暱的動作裡想著太史闌,似乎也便看見她在眼前,面無表情,眼神平靜。
容楚心底悠悠地嘆口氣,覺得這一幕瞧起來真有幾分父子相擁默默思念遠方女主人的味道,想著自個算命好還是不好?遇上的事全部掉了個個兒,女人痛快主動地讓他吃,再痛快主動地把他甩,現在她在外腥風血雨一路征戰,他在家守著大頭兒子相擁而泣默默思念——這都叫什麼事兒?
“陛下,”良久他道,“臣打算著,近日要出去一趟。”
景泰藍身子一僵,立即警覺地坐起身,盯著他的眼睛,問:“去哪裡?”
“近期出現一批兒童失蹤案件您也知道了,看著關係不大,可派了幾批大臣都沒查出個子醜寅卯,反而越查越遠,眼瞅著這案子不對勁,可不要影響到朝局,三公和我商量了,希望我親自去,好快些處理掉。”
這案件景泰藍也知道,也就是去年下半年到今年年初的事情,先是麗京貧民區失蹤了幾個孩子,一開始沒引起注意,還以為是拍花子把人給拐走了,再然後失蹤的範圍繼續擴大,往麗京之外延伸,郊縣鄰城,人數漸多,漸漸麗京府的一位巡檢發現不對,將這些案子串到一起,之後又發文各地州府,詢問可有相同案件,這一查才發現,敢情從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這將近一年時間裡,各地也出現了之類孩童失蹤案件,發案地點還是以麗京周邊為主,卻也有邊遠省份,沒什麼規律,總受害人數卻已經達到三十六人之多。
超過十人的失蹤案件便是應當上報皇帝的重大案件,這案子到了景泰藍這裡,發下去查,卻始終沒查出什麼結果。如今聽容楚這麼說,景泰藍忍不住便問:“公公覺得哪裡不對?”
“查案這種事,沒有證據先說出來不合適。”容楚道,“此案民怨甚大,那些失蹤的孩子十有遭了毒手,不能再任由兇手猖狂,該早些了結才是。”
孩子對孩子的事情總有一份觸動在,景泰藍連點大頭,卻又猶豫地道:“三公說最近很要緊,公公應該在京,你走了誰來保護藍藍?”
“所以我不會去很久,只和你請一個月的假。”容楚眯著眼睛道,“另外,我們還要讓太后和康王,不能察覺我已經離開。”
景泰藍贊同地點點頭,卻又咬著指頭,一臉為難地道:“不能啊,太后和康王盯你盯很緊的,每天的摺子,除了我和她的批覆外,也要有你們輔政大臣的簽字,她認得你的字跡的。”
“字跡小意思。”容楚一笑,他身邊文四模仿他字跡他自己都認不出來。
“我要走,不光是每日批覆簽字這樣的小事要備著,同時還要做兩件事。”他道,“第一,讓太后有所牽制,第二,讓康王有所顧忌,無論如何拖過一個月。”
景泰藍心裡迷迷糊糊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又想不出來。他畢竟還是孩子,沒有想到一個案子再要緊其實都沒麗京的安全重要,能讓容楚在這時候提出要走的建議,就絕不會僅僅是一串失蹤案。
“怎麼拖著他們呢……”景泰藍奶聲奶氣地問。
容楚笑了笑,忽然低下聲音,湊到景泰藍耳邊,道:“您先……”
……
過了一會兒,等候在外的小太監便聽見皇帝歡快的聲音,“國公陪我一起去玩!”
隨即門被開啟,容楚探頭出來吩咐道:“把我帶來的竹馬組裝起來,給陛下玩玩,裡頭有專門的說明,照說明來做便好。”
小太監們聽著,便把布袋子裡的半成品拖出來,這是一個手工製作的竹馬,有點類似現代的木馬搖椅,不過不是整體做的,是分段組裝。已經組裝好了身子,頭部和腿部還沒裝。
容楚說這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