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它專門建了新馬廄,一些官員慕名去看過,回來都說此馬極為特異,整個南齊,都尋不到第二匹。
這踏雪寶馬,三公們自然也是知道的。康王有位大管家姓馬,大家也是知道的。這當真是極為有力的證據——一個僻處小城的鹽商,再編造,編造不出獨一無二的踏雪寶馬,編造不出那位姓馬的管家。
喬雨潤端坐著,袖子下的手指緊緊扣著,暗恨康王自大,當初陳暮成為漏網之魚,她也曾和康王說過,要抓緊時機殺人滅口,康王卻不以為然,認為地方官員無論如何不會讓一個鹽商知道此事和他有關,一個區區草民,怎麼可能掌握和親王有關的證據?太過興師動眾,反而可能引起政敵的懷疑,只需要在合適的時機,順手動手就好。她覺得也有道理,之後陳暮一直跟著太史闌,被保護得極好,她也沒找到多少機會,上次趁太史闌不在去殺陳暮,結果自己反而折損了百多人,沒想到,這人身上當真有重要證據!
“大人!”她站起身,上前一步,“踏雪寶馬一事,麗京官場幾乎人人都知,這要有誰有心誣陷殿下,只需要將這匹馬的特徵告知他人,再由這人捏造出這麼一段對話寫在賬本上,也便成了!”
“大人。”太史闌立即站起,“請允許下官傳召一位筆墨鑑定師。”
大佬們都一怔——什麼叫筆墨鑑定師?
太史闌面無表情——她自創的。現代能有,古代,她想有,也可以有。
筆墨鑑定師被傳了上來,其實是個商人,是西凌行省最著名的文房四寶專賣店的老闆,被太史闌請了來,臨時冠上這個頭銜。
這人也算是見過世面的,跪在堂下侃侃而談。
“大人們想必知道,筆墨紙硯,各自有其產地和材質,用墨的時辰長短,也可以透過墨跡的風乾程度來做個基本判斷,產地不同的墨,其風乾時限自然也不一樣。比如南堯的南墨,質地溼潤,乾涸後有暗光。西雲的雲墨,細膩有鱗狀紋,但時日久了,會有輕微脫落……”
有人將那個賬本遞過去,這人仔細看了半晌,甚至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
“回諸位大人。”他道,“這是上品南墨,溼潤堅硬,墨跡光華,賬本所有字跡,都已經寫了半年以上。您給我鑑定的這一頁,大抵有八個月以上。”
八個月,和陳暮說的小年夜記錄正好合上。
那人退了下去,刑部尚書鐵青著臉,將賬本重重擱在一邊,章凝立即小心地伸手接過去,刑部尚書望他一眼,臉色難看。
“這等行商之人,性情奸狡,如何能信他們的話?”喬雨潤冷冷道。
“這位大人。”那商人漲紅了臉,憤然道,“小人家中世代本分行商,扶老恤貧,名下扶瑞軒開遍南齊,多年來信譽口碑,從無一句不是,大人儘可以派人查訪,但有一句指責,小人願意以身家性命奉送!”
喬雨潤冷睨他一眼,一拂袖重重坐下。
太史闌暗罵傻叉,這種大商家最重名聲信譽,你說他奸狡欺詐,等於砸他招牌,他如何不急?
筆墨鑑定師退了下去,有他的證詞,最起碼可以證明賬本所記內容是真。
北嚴和通城的官員自然也是要傳的,可北嚴的官,大多在那場戰爭中死了,剩下的,要麼官位低微不知道情況,要麼抵死不認,通城的同知倒是好好地在,可是他也是一切裝傻,自然是得了西局的警告。
官兒們喊起冤來,可比陳暮的泣血訴告精彩多了,就聽得堂上一片碰頭之聲,連帶無數痛心哀告。
“諸位大人,我等在施知縣帶領下,勤謹辦事,日夜不休,牧守一方,*民如子,從不敢有任何有違官聲有違法紀之事,明明是有人心懷妒忌,受他人指使,故意栽贓陷害啊!”
“諸位大人,昭陽同知太史闌素來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