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地上的聖門手下的屍首,聖門縱橫武林,除了武帝世家,多少年在誰的手下吃過虧來?但是太史闌一出手,聖門死七人,首領殘廢遁走。
不管她用什麼手段殺的,這就是本事,這本事,武帝世家都不敢說自己輕易能做到。
少主的眼光……確實了得。
銀衣男子忽然笑了笑,大步踏雪而來,寒風捲起他衣袂,不落碎雪。
他身後銀衣人靜靜佇立,不言不動,寶相莊嚴,似極遠天際神祗無聲雕像。
銀衣男子在店門口站定,朗聲道:“武帝世家門下彭南奕,奉主上命,為太史姑娘送衣禦寒。”
說完手一招,身邊一個銀衣女子遞上一個包裹。
彭南奕雙手奉上包裹,向太史闌微微躬身。
“家主說,極東行省不比西凌,氣候反覆,深秋便如嚴冬,姑娘不知此地氣候,想必未攜寒衣,特奉上極東特產紫貂大氅。願姑娘耐經風雪,此去平安。”
他身後眾人齊齊躬身。
“願姑娘耐經風雪,此去平安。”
太史闌默然而立,注視著那包裹,深紫色的錦緞包裹,很大一包,說明大氅一定毛皮豐厚,從包袱縫隙裡可以看見一個領子,毫光燦爛如珠,珍貴難以估價。
有些心意,本身便不可估價。
李扶舟自己想必也麻煩纏身,單看聖門敢於半路攔截李氏門人的行為,就可以看見武林高層爭奪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這個時候他想必坐鎮中樞,日理萬機,卻還想著她的寒衣。
那銀衣漢子看她不接,將包袱微微一舉,隨即放在門檻上,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輕輕擱在包袱上,笑道:“這藥是在下敬奉,看姑娘面有病容,似有內損,這藥補氣養神,想必會有稍許幫助。時辰不早,我等,告辭。”
他說完再不停留,微微一躬,轉身便走。其餘人也是一言不發,躬身離去。
所有人注目他們大袖飄飄的背影,卷著風雪離去,銀色高頎的身影,似掠過長空的星,沒入黑暗深處。
隱約有高古空曠的樂聲傳來。
“開我鴻蒙,定我蒼黃,唯我武帝,劍破八荒……”在空寂落雪的針葉林中纏綿不絕,漸漸遠去。
眾人都凜然沉默,為武帝世家曠然高遠的上古俠風所折,只覺天地闊大,而風雪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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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是個插曲,或者也是個序幕,這一夜的風雪,這一夜的鮮血,還有這一夜聖門的詭異震懾,和後來更為震懾的武帝世家出手,宛如一首讀來回腸蕩氣的長詩,在人的心中不斷迴旋,太史闌身邊護衛,光是兩眼放光地說武帝世家的出場,便說了三天。
太史闌卻另有關注的事情——十年之約,武林盛會,到底在哪裡舉行?聖門到底打算對武帝世家怎麼做?這事還牽涉到容楚,容楚打算怎麼應對?
也許,天授大比之後,就要想辦法往那個方向走一趟了。
當晚武帝世家來了後,再也無事,之後第二天,召集齊學生繼續前行,李扶舟送來的大氅太史闌穿上了,暖和得無法形容,但這氅的珍貴之處還不僅僅在暖和,這種毛皮過於滑溜,刀刺不入,甚至可以算是一個巨大的寶甲,內襯也是一種奇特的皮,可以單獨取下來,太史闌試著刀刺了刺,果然一般刀劍,也是刺不穿的。
藥她已經用了,果然好了些,只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這是積勞成疾,想要完全轉好還需要一個過程,尤其需要不操心的靜養,可是趕路之中,哪裡能做到這些,所以一時也沒完全痊癒。
從淩河城一路向東,所經之處,也是五越出沒之地,最初接觸的是南越,現在因為地域的不同,已經換成了北越,北越人比南越人更加彪悍,他們個子矮小,下盤紮實,臂力非凡,族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