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公當真醜得這麼人神共憤,令這位邰家小姐憤怒難抑?
還是兩人之間另有隱情,邰家小姐趁機洩憤,要給他難堪?
按照八卦常規邏輯,眾人瞬間認定後一種,並由此衍生諸如“始亂終棄”“強逼民女”“仗勢欺人”等等浪漫香豔版本,甚至連劇目都擬好了,第一齣叫《風流國公下安州拈花惹草;有情閨秀後花園私定終身》,第二齣叫……
“怎麼?沒把握贏,就遷怒國公?”邰世薇冷笑,聲音尖利。
太史闌大步走到繡幕前,環顧一圈,見沒有空的幕帳,冷冷道:“給我備帳!”
“就你這賤人,也配使用繡帳?”邰世薇跟了過來,尖聲冷笑。
太史闌正準備不妨先教訓下這女人,身後,邰世濤忽然跳了出來,一指邰世薇的帳子,大聲道:“拆帳!”
“邰世濤,你敢!”邰世薇意外且憤怒,臉色鐵青。
“我有權叫你讓帳子,我姐姐有權用你的帳子!”邰世濤上前一步,貼在邰世薇耳邊,森然道,“你不過是四房庶出,我姐姐和我卻是家主嫡子女,叫你讓,你敢不讓?你不讓?我便讓全安州官宦家族評評理,認識認識我邰家四房的家風!”
邰世薇退後一步,完全無法適應並抵擋忽然犀利起來的邰氏姐弟,張口結舌。
嫡庶之別有如鴻溝,更是現今社會賴以存在並運轉的基礎道德之一,試圖挑戰它就是全民公敵,不夠尊重它,也會迎來所有大夫階層的唾棄。
邰氏姐弟因為生母去世,後母枕頭風吹得邰柏不待見,在邰家是早已失寵人人可欺,但在外面,身份壓下來,依舊沒有邰世薇抗拒的餘地。
一個婆子匆匆走過來,在邰似薇耳邊低語幾句,邰世薇臉色便慘白起來,半晌微不可見地挪了挪身子。
邰柏兄弟也在場,就在男席那邊,一直密切關注這裡的情形,這是他們眼看情勢不對,派人來提醒邰世薇了。
太史闌滿意地勾勾唇角,拍了拍邰世濤的肩膀以示讚賞,從僵立的邰似薇身邊走過,進入錦帳內。
邰世薇直直立在帳前,倒像是替她看門的,好半晌才緩過氣來,拼命絞扭著手帕,厲聲道:“……你且莫得意!我看你能繡出個什麼東西來!”
裡面根本沒動靜,人人都看得出來,這不叫無言以對,這叫不屑。
最為強大的不屑,是視若無物。
錦毯上容楚拉上衣服坐起,給太史闌這麼當眾一推,他也沒生氣的模樣,唇角笑意還多了幾分。
他坐直時,眼睛似有意似無意往地上一瞟。
那裡是一堆剛才從桌上滾落的點心水果,現在正有傭僕來收拾,眾人忙碌著將東西攏到簸箕裡換下,沒人多想什麼。
容楚眼底也漸漸浮上笑意——地上,好像少了樣東西啊……
她到底會拿出什麼來呢?他忽然分外、分外地好奇了……
手一揮,一個護衛應手勢而去,過了一會回來,在他耳邊悄悄幾句。
容楚的表情忽然有點古怪。
護衛回報,她進去就吃葡萄,吃完就睡覺。
睡覺能睡出繡品來?
難道她身上本就帶有精美繡品?但看她衣裳簡單樸素,又一身狼狽,怎麼可能有什麼華麗刺繡飾品?
此刻眾人都翹首期待,吃喝無心,不住往錦帳內張望,好在太史闌沒讓大家等太久,甚至速度比想象中還快,簾子一動,她清冷的聲音傳來。
“好了。”
門口的邰世薇冷笑一聲,立即道:“這麼快?什麼玩意?不會是隻像雞的鳳凰吧?”說完自覺十分好笑,格格地笑了起來。
四周卻沒有人笑,氣氛有點異常,邰世薇笑了一陣發覺氣氛不對,順著眾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