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時日久了,他會忘卻,然後,就會把目光轉移到身側體貼的她身上來……傳奇話本子裡,都是這麼說的……
胳膊還在痛,痛得一抽一抽的,她的心也一抽一抽的,抽搐出一直以來的不甘。
好容易遇上一個人,找到一個救贖的希望,她不甘,不甘……
容榕面色蒼白,眼睛發直,這一刻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惡的念頭佔據上風。
身後邰世濤再催促,“容小姐,快些,你瞧姐姐痛得!”
她眼眶一熱,被他疏離的稱呼激得心痛,又被他著急的催促激得心冷。
他只記得她的痛……只要她在……他就只記得她的痛……
容榕一腳踏下,同時手伸出去,按向太史闌的後腰,她這個位置,誰也看不見她的動作。
太史闌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容榕驚得原地蹦起來!一瞬間心膽俱裂,拼命想要掙脫,想要逃跑。
“融融。”太史闌滿頭大汗,有點詫異地抓緊她的手,“你跑什麼……你剛才和我說什麼來著?”
“啊?”容榕掙脫不開,這句話聽得懵懵懂懂,愕然望著她,心跳竄到了喉嚨口。
她眼睛四處張望,看見不遠處的座鐘,心想實在逼急了,把座鐘撞下來,那位置正對著……
“對,座鐘!”太史闌得了提醒,想起了剛才一瞬間忽然在心中掠過的模糊的不安,“你說座鐘有點舊。”
“呃。”容榕萬萬沒想到她忽然說起這個,愕然道,“呃……是的,鐘有些舊,啊不是,是鐘面有些舊……”
她心思混亂,語無倫次,此刻緊張得只想逃離,下意識地要向下走,太史闌又是一把拉住她,道:“鐘面!世濤,把鍾拿來我看!”
誰也不明白這要緊時刻她居然要看鐘,穩婆忍不住白著臉催促,“大人,還是趕緊……”
“沒事,沒到時候。”太史闌比穩婆淡定,催促邰世濤去拿鍾,邰世濤只得捧過鍾,太史闌一眼看見水晶玻璃罩子下,鐘面上似乎有一些細微的剝落痕跡。
鍾是新的,昨天她看的時候,鐘面還雪白平整,外頭又有罩子罩著,沒道理出現剝落。
除非…有人動過鍾!
動鐘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雜役過來打掃,清洗鐘面。一種就是……有敵人來碰過這鐘了!
最近兩天,因為她臨產在即,隨時可能用到兩處密道,所以她房間和這議事廳都不許人進入,只有史小翠可以,是史小翠擦洗的?可能性不太大。
所以她拉住了容榕。
“怕是有問題。”她道。容榕聽見這話驚得一個哆嗦,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太史闌有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先把她拉上來一步,才對邰世濤道:“拿個什麼東西砸下這階梯。”
邰世濤順手拿起案几上一隻小盞拋下,小盞砸在階梯上清脆的一聲。
“咻!”利箭飛射,密集如雨,鋒銳的箭尖向上攢射,釘入洞頂土壁一尺有餘。
容榕驚恐地張大了嘴,眼眸裡還留存著剛才那一霎萬箭攢射的光影。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剛才……剛才嫂嫂是在救她?
在她準備下殺手的時候……救她?
容榕機靈靈打個寒戰。臉色慢慢地白了。
太史闌沒有注意她,皺著眉,聲音很冷,“果然有人進來過了!”
“大人!”身後傳來史小翠的聲音,她看見這一幕也驚住,“這裡竟然有人來過!怎麼可能!”
只有逢上單數次數的開啟,機關才會啟動,第二次有人進來過,導致這個設計險些害了太史闌。
“應該就是剛才的事。”太史闌冷冷道,“就是不知道是隻開啟了門呢,還是已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