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鼓聲又起。
花尋歡的眼睛也鼓起來了,眸子裡怒火升騰。
這算什麼?
把太史闌當什麼了?
這群低階下流的混賬小官兒,真要見了太史闌,跪下來舔她腳都不夠資格!
太史闌倒還平靜,她不認為自己受到了侮辱,頂多是那個“山野獵戶聾啞女”的身份受到侮辱。這不奇怪,世人爬高踩低,多有勢利,不過人情之常而已。
只是這樣一群人這樣背後論人,心思又如此齷齪,實在也噁心了些。
她悄無聲息站起身來,將船停在岸邊,走上山坡。
這一小群人擊鼓傳花議定誰去追求國公府義女,自然要揹人悄悄去做,離那邊吟詩的大部隊有點遠。
太史闌瞧見五六個男子坐在一起,一人背對他們在擊鼓。所有人都蒙了眼睛,以示公平。
太史闌看看他們傳的花,是一截軟滑的紅綢子。伸手對花尋歡招了招,道:“幫我找條無毒的蛇來。”
這種天氣蛇自然都冬眠了,不過這對於花尋歡來說不是個問題,她很快找了條蛇來。抓在手裡甩啊甩。
她找蛇的功夫,太史闌去了一趟園子那邊,容彌正和一群文人墨客在說話,老頭腰間用銀鏈子繫著一柄如意狀的玉佩,據說是他的*物,從來不離身的。
太史闌隨意抓了個小廝,換上他的衣服,去老頭身邊轉了一圈,手指在他腰間一抹,已經把那柄如意玉佩給抹到了手。
她拿了玉佩便走,在僻靜處把衣服給換回來,銀白的刺尖一刺,小廝便忘記發生過的事,照常端著茶盤去那邊伺候。
太史闌回來,看到花尋歡手中的蛇,點點頭。花尋歡無聲一笑,上前一步,將落在一個男子膝上的軟綢拿起,換做了那條蛇。
她武功高,動作快,這些人哪裡察覺,照樣抓著蛇傳來傳去不亦樂乎。
太史闌無聲走到擊鼓男子身邊,人間刺一翻,刺入那人手背。
那人一僵,太史闌趁機把他掌心裡的鼓槌拿下,塞進了玉佩。
她刺得輕,那人一僵便醒,剛恢復過來肢體還有些不靈活,手一撒,玉佩滑落,砸在鼓邊“咚”地一聲,玉佩斷成兩截。
這時候傳花的人已經傳了幾圈,那條蛇被扔來扔去,終於醒了。
此時“咚”一響後鼓聲一停,眾人以為結束,都歡笑道:“看看是誰!”一邊解開蒙面布。
拿到“花”的傢伙,捏捏掌心的東西,笑道:“這綢子怎麼越來越軟滑?”解開面罩眼睛一低,驀然發出一聲慘叫。
那蛇被驚醒,又被聲音嚇著,張嘴就是狠狠一口。
那傢伙看見蛇嘴裡森然的白牙一閃,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蛇!哪來的蛇!”其餘人此刻終於看見那條蛇,都驚得渾身僵硬,大家想著剛才自己傳的就是這蛇,登時渾身汗毛倒豎,有人當即彎下腰大聲嘔吐。
忽然有人冷冷淡淡走到他們中間。
眾人驚惶抬頭,就看見黑衣的女子,面無表情走過來,細長明銳的眼睛淡淡一掃,眾人到嘴的疑問的話便忽然覺得不敢再說。
太史闌走到人群正中,將這幾個人掃了一眼,伸手便扳起一個人的臉。
那人瞪大眼睛,看著那條蛇緩緩爬動,再看看太史闌平靜的臉,不知道到底哪個更可怕。
“聽說你打算追求我?”太史闌看著他的眼睛,“嗯?”
那人怔怔地望著她,拼命地向後縮想要躲避那條蛇,完全沒反應過來。
太史闌丟下他,又捏住另一人的臉,“或者是你?”
“啊……”那人掙扎,“你是誰……放開我……啊,蛇!蛇過來了!”
太史闌搖搖頭,又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