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道,“朝中百官說她升遷過快,南齊立國來未有之異數,一年未到,已經二三品大員。天授大比獎賞一下,連升三級,那就是一品大員,對比諸人多有微詞。哼,這些書呆子懂得什麼?要老夫說,太史闌此兩功,功在社稷,再厚封賞也當得起!”
花尋歡兩眼放光,滿臉潮紅,比誇她自己還激動,連連附和,“是極!是極!您英明!”
太史闌慢慢夾了一筷菜,還是那沉靜漠然模樣,倒更像個聾啞人,座上人也就更加不會注意她。
和花尋歡喜形於色不同,太史闌想得卻更多,誠然容彌口口聲聲誇她,卻未必是個好訊號,聽他說話行事,便知為人端肅,一定是那種就事論事,公私分明的人。所以公事上推舉她,未必代表私事上也能接受她。
“如此說來,”花尋歡眉開眼笑地道,“對於如今傳言的,國公和太史大人相互有情,即將成親,老國公你一定是樂見其成的了!”
容彌正在吃菜,聞言將筷子重重一擱。
花尋歡愕然看他。
“婚姻大事,豈可兒女自己做主?這等流言,以後不必再提!”容彌沉聲道,“我容家的新一代國公夫人,不求她出身名門,不求她富貴滿身,不求她名動天下,甚至不求她容貌出眾。但必須賢良端淑,恭孝仁順,少上一條,老夫都不依!”
花尋歡瞪大眼睛,舉著個筷子,已經快要結巴,“可可可剛才您您您不是在誇讚太史大人嗎……”
“老夫就事論事。單就功業來說,太史大人無可挑剔。”容彌正色道,“但這和她是否會成為我容家婦,毫無關係。”
“這這這……”花尋歡瞧瞧面無表情的太史闌,再瞧瞧氣壯山河的容彌,半晌才擠出一句,“誰家不想要這樣足可光宗耀祖的媳婦……”
“容家功業,已經足夠光宗耀祖,無需再為此經營,否則老夫也不會令容楚交出兵權,選擇歸隱。”容彌淡淡道,“世家選好婦。女子無才便是德。別說功業,便是那一無所有貧家女,只要她足夠賢良,便可為我容家婦;話說回來,便是功高蓋世,若無女子閨閣之德,老夫也敬謝不敏!”
……
席上一陣靜默,半晌容夫人輕輕一笑,“話說得這麼殺氣騰騰做什麼,沒的別嚇了客人。”
容彌卻似被觸動心事,抓緊酒杯,繼續殺氣騰騰地道:“比如昨夜我遇見一位同僚,他就是家有惡婦,娶的那個兒媳婦兇悍無倫,竟然公然毆打公爹!”
“啊!真的?老爺您昨夜未及回來就是為這事?”容夫人睜大眼睛,單手掩口,眼神裡滿滿驚訝。
“然也!”容彌臉都不紅一下,重重地道,“那女子毆打公爹,居然還敢公然叫囂!”
“世間竟有如此跋扈女子!”容夫人驚歎。
“她不敬大伯,毆打公爹,還將他置身泥淖汙髒之地……”吃了一夜馬糞,積鬱在心的容彌,越說越激憤,險些說漏嘴。
“啊……這是哪家的媳婦,如此兇惡,那家如何還能容忍!”容夫人連連追問。
花尋歡早已低下頭,滿臉通紅——不是傷心,憋笑憋的。
容彌咳嗽一聲,重重地道:“哪家你別問了,要尊重他人隱私!總之一句話,我容家選婦選德,萬萬容不得兇惡跋扈之女,誤我兒一生,令我容家受世人譏嘲。女人要什麼千秋功勞?相夫教子才是正經,那樣的女人,她能嗎?”
“是極!整日打打殺殺,毫無閨秀之風,將來又如何操持一府事?”容夫人連連點頭,“而且聽說行事還怪誕瘋狂……”她臉色陰沉下來,想是想起了那“小產”之事。
花尋歡原本在笑,聽著兩人這話卻不順耳了,抬頭亢聲道:“老國公及夫人此言差矣!你們怎麼知道女子能立功便不能做賢妻?太史大人為人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