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一人提一個瓷壺,另一人捧一個小碟,碟子上圓溜溜一顆金色丹丸,兩人脆生生地道:“美食佳果,都不過人間俗物。哪及這天下永珍,天上神丹?家主人命我等奉上神池玉漿,服後有駐顏之效;奉上永珍丹一枚,食用可增三年功力。請國公笑納。”
一邊的最先出來的僕傭微笑,不急不忙地道:“草莽風格。”
那侍女撇撇嘴,低罵,“神丹?怕不是鉛丸,小心中毒!。”
那兩個童兒怒目相視,另外兩人卻似乎不願意和他們打架,罵完就回了自己棚子,反正任務完成就行。
容楚還是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不拒絕也不接受,兩手都滿了的周七努努嘴,後頭一個護衛上來接了去。
看護衛們表情,也習慣得很,一副不要白不要的模樣。
護衛們手裡提滿東西,跟著兩手空空的容楚進場去了。三個棚子裡的人,探出頭來望望,終於不必維持先前的風度,開始開罵。
先是那有番人血統的侍女,雙手叉腰,臉衝著第三座棚子,尖聲道:“哪裡跑出來的江湖草莽,下里巴人,也敢到國公面前獻殷勤,不怕自己的泥土腥氣兒,燻了貴人!”
一個童兒探出臉來,道:“雜種,今天認出你二大爺了麼?”
那姑娘氣得粉臉通紅,“兩個挺屍裝鬼的死小鬼,我管你哪個是哪個,一般的噁心!”
“錯了。”一個童兒忽然從房頂上躥下來,“剛那是你大大爺,現在是你二大爺。”
“阿娜依姑娘何必和這等山野小子爭嘴呢,”那僕傭遠遠站在一旁,微笑道,“便是爭贏了,也落了你的身份。”
一團爛泥呼地飛過來,直襲他的嘴,童子們對他,似乎比對那叫阿娜依的少女憎惡多了。
那僕傭早已頭一縮躲回棚子,躲在門後冷笑道:“你永珍宗在江湖上算是名門,但在咱南齊顯貴面前,算什麼?你家大小姐不自量力,也不怕你們跟著丟醜。”
“你家小姐很有臉了?”那童子立即反唇相譏,“說什麼麗京名門,世家大族,皇太貴妃侄女,將軍之後,好大身份,不也跑到這窮鄉僻壤雲合城,死氣白臉找男人?”
“說得什麼話!”那僕傭變了臉色,冷冷道,“我家家主和國公府本就是世交,小姐和國公自幼便見過,如今她作為麗京光武營副首領帶隊前來雲合城,遇見國公,自然要敘一敘舊。如此光風霽月之事,你們這等下里巴人還要汙言穢語,不過是瞧著小姐和國公世家通好,心生嫉妒罷了。”
“好一個敘舊。”童子高聲笑道,“敘舊敘一次也罷了,這搭了棚子天天等在門口,散場了還要上去兜搭兩句怎麼說?這舊,敘得真長!”
“那是你配管的事?棚子是我家先搭的,你家也跟著學算怎麼回事?整日模仿照搬,能做點自己的事情麼?”
“先和你學的又不是我們。”童子斜眼瞟那冷笑觀戰的侍女,“密疆行省總督的女兒,大密宗王的外孫女,吐魯一族的公主,不就先學了麗京女人追男人的風格了嗎?”
那侍女原本幹看熱鬧,不防戰火忽然就燒到了自家身上,眉毛一挑,怒聲道:“誰稀罕跟你學來著?一群窮酸!”
眼看就要吵起來,忽然第二座棚子裡一人冷聲道:“阿娜依!”
那侍女立即噤聲,轉身面對棚子躬身,棚子裡出來一大群同樣裝扮的侍女,擁著一個女子出來,那女子穿著五彩半長皮袍,紫色鑲金靴子,髮型不同於南齊內地,可以憑藉辮子或髮髻辨認是否已婚,而是紮了一高兩低三個髮辮,辮子上都墜滿了各種黃金飾品,遠望去金光燦爛,看得人眼暈。
這個滿身異族風情的少女,倒不像尋常人印象中那麼活潑野性,比麗京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挪動著碎步子,規規矩矩走路,一言不發地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