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晶亮,她唇角扯了扯,一個不知道是安慰還是鄙視的笑容。
容楚試試水溫,此刻正好,用布巾給她細細揩了臉,又解開她的衣領,給她擦拭脖子和胸口。
蘇亞將她照顧得很好,並沒有一點髒,他手指輕輕用力,用溫熱的布巾按摩她耳邊的穴位,手指觸及聖甲蟲的那點晶紅,心想或許另一枚也可以戴上了。
她的頸項細膩,也是晶瑩極淡的蜜色,沒有一點頸紋,那是年輕和飽滿的標誌,最近瘦得厲害,以至於鎖骨比前陣子突出,卻也是精美的,讓人因那明顯的輪廓而心生憐惜,他的手指微微在鎖骨上停留,鎖骨和肩骨之間陷下去一個小小的渦,弧度優美,讓人想沉睡其中。
衣領翻開一線,微微可見邊側起伏,藏在衣邊還有一點鮮紅,那是她胸前的一顆硃砂痣,上次泡溫泉他就瞧見,瞧見便在也不忘,那顆痣的顏色、形狀、位置,如此深切地印在腦海裡,以至於他在解她衣領時,手指一翻,正好到那痣的邊緣,恰到好處地避免她春光大洩。
關於她的一切,他都記憶清晰。
溫熱的布巾慢慢拭下去,她忽然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咕噥:“流氓。”
容楚又笑,拍她的臉,“對,馬上你就是我的人了,歡喜不?”
“滾粗……”
容楚捏了捏她的嘴角,把那兩個粗魯的字給捏飛了。
然後他給她拉攏衣襟,繫好釦子,自己洗了洗手,端盆出去了。
什麼也沒幹。
他一轉身,太史闌就睜開眼,眼神雖然弱,卻是清醒的。
有一分清醒的滿意。
嗯,這傢伙雖然急色,但還是個真男人。
如果他趁此刻當真吃了她,這輩子也就別想做她媳婦了。
容楚一轉身,唇角笑意也微微泛起。
裝迷糊?
清醒著呢吧?
小心思鬼深鬼深的,考驗我呢吧?
當國公爺什麼人了?再想登堂入室,也不會趁你虛弱時吃幹抹淨,那多沒意思。
不過他心情依舊不錯,雖然她裝昏在考驗,但內心深處,她是希望他透過的,所以在他擦到她胸口時,她還是忍不住抓住他的手阻止提醒。
她是不是也怕他真的控制不住,幹些她無法接受的事,讓她在原則和感情之間為難,最後不得不痛下決心決裂?
這說明,她不想離開他,不是嗎?
容楚心情很輕快地隨手把水往外一倒,澆了一個過路的僕役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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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大夫過來看過,也說外感內邪,風寒入體,靜養為上,否則轉為重症就麻煩了,開了一大堆補藥,容楚還嫌雲合城能買到的補藥不夠檔次,命人飛鴿傳書回國公府拿最上品的藥來。
晚上寺廟送來素齋,居然還有一罐雞湯,太史闌已經醒了,坐在床上,就聞見一股馥郁清香的氣味,聞著像雞湯,但似乎還加了別的東西,香味十分特殊,不禁驚訝。
送雞湯來的是一個很萌的小和尚,圓臉大眼睛,嘴唇嘟嘟著,一邊撫摸著光頭,一邊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師傅說,病人需要營養,這湯是請了外頭師傅在外面烹煮的,很乾淨;師傅說,太史大人一路剿除五越蠻人,沿途村民受惠良多,今冬可免受越人侵擾,功德無量,所以本寺破例敬奉葷食;師傅說,湯里加了本寺獨產的絲筍和回生草,最是養氣補元,希望能對女施主病體有所補益。”
太史闌聽他一口一個師傅說師傅說,忍不住想笑,旁邊蘇亞沈梅花以及一些女學生早就唧唧格格笑彎了腰,都道:“哎喲好玩。”
小和尚這下更吃不消,臉成了大紅布,趕緊轉身就逃,都快逃出房門了,忽然腳步一頓,又跑回來,躬身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