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一邊咳一邊搖搖晃晃站起來向上走,東一搖西一晃,眼看就要撞到太史闌,太史闌唰一下跳開,大聲道,“國公,注意腳下!”
容楚瞟一眼她一臉嫌棄顧忌的表情,暗罵一聲臭女人。
容“癆病鬼”咳嗽著上前,晃著晃著就到了監察御史身側,他喘息著,似乎想要找水喝,手指在案上亂摸,嘩啦一下碰翻了桌上的籤筒。
太史闌急忙道:“速速撿起!”和衙役們一起蹲下身撿籤筒。
容楚咳得眼淚嘩嘩,手在半空意識亂揮,監察御史怕他扯壞手中的案卷,連忙站起向旁邊一讓。
此時太史闌還在蹲著撿籤條,隨即籤條收回筒裡放歸原位。
沒人注意到,一根籤條,無聲無息穿過椅面,微微露出一點尖角。
容楚瞟一眼太史闌,手縮回去,扶著案咳了一下,又走了,監察御史放下心,拿著案卷又坐回去。
“啊——”
一聲尖叫,監察御史的臉瞬間扭成麻花狀,唰一下站起來。
“籤條!籤條!”他嘶聲道,“怎麼會……怎麼會……”
“什麼?籤條?”太史闌一怔,她本來就坐在主審臺下,離兩位主審最近,此刻第一個衝上來,一邊扶住監察御史把他往旁邊一推,一邊手指在椅面上一摸,隨即她詫然道:“哪來的籤條?”
“椅子上有籤條!戳了我!太史闌,剛才是你撿籤條的,一定是你乾的!”監察御史怒極大叫。
“大人。”太史闌慢慢站直,神情冷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雖然您官職比我高,可是隨意汙衊朝廷官員,依舊是有罪的!”
“我的傷口在這裡!”監察御史憤怒地攤開手,“我剛才摸到了籤條!”
他手上鮮血淋漓,眾人都一驚。
三公不太贊同地看著太史闌——他們也對刑部尚書和監察御史的立場感到憤怒,可官場就是這麼回事,哪怕背後爭得你死我活,都不能當面幹傻事,太史闌如今想要逼走監察御史,乾的這事就有點傻了,畢竟剛才籤條是她撿的,籤筒是她收的,就算她推到衙役身上,也有個監管不力傷害上官的罪名。
這時候她落到一點罪名,都可能對以後仕途發生影響,非常不智。
席哲有些失望的嘆口氣,覺得自己的看法還是沒有錯,太史闌雖強,但也失在太強,不知過剛易折,遲早要碰出問題來的。
太史闌還是那八風不動的樣兒,眉毛都沒挑起。
“證據。”她道。
“我的血!”
“也許是你痔瘡發作?”
“你……”監察御史紫脹著一張老臉,忍著疼痛抓住椅子一把拖出來,“看這籤條……條……條……”
他舌頭開始打結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椅子上——平平整整,除了一點血跡,什麼都沒有。
“籤條呢?”太史闌問。
監察御史的臉幾乎快貼到椅面上——他剛才跳起來的時候,明明眼角餘光看見一根籤條,穿過椅面,上面還沾著血跡!
他很確定那不是平放著,而是從底下穿上來,所以他才積極展示證據——椅子穿過籤條,定有裂縫!
這是怎麼回事?
見鬼!
“大人看來眼神不怎麼好。”太史闌語氣譏諷,“剛才案卷乾乾淨淨你非說髒,現在椅子什麼都沒有你非說有籤條。”
監察御史茫然地抬起頭來,臉上還沾著屁股上的血。
“御史大人受傷了,扶下去治療。”大司馬不由分說一揮手。
還處於迷茫驚悚狀態的御史大人來不及反對,就被匆匆扶了下去,經過太史闌身側時,他聽見太史闌輕描淡寫地道,“對了,大人傷好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