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容楚太史闌缺德,恨自己屬下無用,恨這麼多人到現在還傻兮兮地圍觀,以後他要怎麼統帶軍隊?
正恨得眼睛發藍,嘶聲要下命令,忽然人影一閃,直衝而來,經過帳篷時順手一扯,嗤啦一聲扯下一大塊布,手一揚將布覆在了紀連城的澡盆前,將他密密遮住,才大聲道:“一半人保護少帥,一半人抓住他們!”
說話的是邰世濤,一臉焦灼怒氣,頭髮蓬亂,守在紀連城澡盆前一步不讓,擋住了他的身形,眼神裡滿是耿耿忠心。
紀連城抬頭,望著遮住他的少年的不算寬闊的背影,忽有感觸,差點熱淚盈眶。
邰世濤一喊,眾人這才醒神,按照他的吩咐亂糟糟地奔上前來。邰世濤看紀連城安全無虞,才大喝一聲,“看槍!”
話音未落,他一手奪了身邊一個士兵的槍,騰空躍起,越過人群,槍花一閃,直撲容楚後心。
容楚頭也不回一拂袖,當地一聲如鋼鐵相撞,容楚身子向前一衝,邰世濤半空一個翻滾落地。
龍魂衛迅速趕上,護在容楚背後,邰世濤兩眼血紅,槍尖一頓,二話不說又衝了上去。
“世濤,回來!”紀連城的叱喝遠遠傳來。
邰世濤槍一頓,不甘心地停住,終究不敢違拗紀連城的命令,一邊倒拖槍往回走,一邊狠狠指了指容楚的眉心。
容楚冷笑拂袖,帶著龍魂衛迅速離去,一大群士兵在後面攆,可惜此時大多數天紀軍計程車兵都被太史闌調虎離山弄到山上去了。這一點人頂多也就保護下紀連城,追不了幾步就被甩下,紀連城也不敢讓他們一路追下去,畢竟他身邊人手不足。
越過天紀軍的臨時營地就是山口大路,龍魂衛安排的馬等在隱蔽處,一聲呼哨便都奔了出來,太史闌上馬時,不禁回望了一下雲臺山。
上山下山,不過短短一兩日,卻經歷事件無數,鬥了康王,敗了喬雨潤,傷了紀連城,把這些帝國大人物往死裡得罪了又得罪,雖然最終逃了出來,可後頭的事,卻還沒完。
她眯眼望著雲遮霧罩的雲臺山,唇角微微一扯,一個冷淡而無所畏懼的笑。
再轉頭,前方,人馬賓士,滾滾煙塵。
三公派來接應的隊伍終於趕來。
==
隔一日,通城鹽商滅門案再次開堂。
這回開堂,是在有了新的證人情形下,第二次開堂,也是此案在西凌的最後一次審理。
因為按照慣例,涉及到王侯的大案,在案發地初審獲取證據並查實後,就應該封存證據,遞往京中,交由聖裁。
而今天開堂的主要目的,是審問重要證人,將此案的初步證據進一步敲實。
重要證人,是康王府馬管家。
由火虎龍朝找了來,容楚親自帶回,容楚親身去流雲山莊救太史闌,馬管家便由周七等人小心看守,交給三公。
三公也不敢怠慢,將人直接關入昭陽府大牢,撥了最可靠的護衛去看守,以防證人出現任何意外。
證人沒出現任何意外,因為能讓他出意外的人統統還留在雲臺山流雲山莊附近,忙著對付太史闌,紀連城,喬雨潤,康王,給容楚司空昱太史闌三人組玩得團團轉,勞而無功。
三公對於馬管家的到案十分滿意及詫異,在他們想來,馬管家這種參與主人太多秘密的下人,在大案剛剛被掀起的那一刻,就應該被滅口才對,居然還活著,居然還能被人找到,一直遞送過來。
這其實只能叫天意。
天意讓康王過於剛愎自用,這些年順風順水驕傲輕狂,以為這天下無人敢和他做對,沒有在接到喬雨潤密信的第一時間進行處理。
天意讓康王在案件掀開的時候,人已經出了京,當他密信回京下令對馬管家滅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