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他的心情就不好了。因為太史闌不由分說,往他面前一蹲,把他背上,拿起樹藤往自己胸前一交叉,手臂穿過肩膀遞過樹藤,“自己捆上。”
容楚不說話,半晌卻笑了,懶洋洋在她耳邊道:“我會抱緊你的。”
太史闌有點詫異,這傢伙這次竟然沒有大男子主義,原本她打算如果他再裝叉,乾脆打昏他算了。
還是挺識時務的。
她吸一口氣,開始向上爬,背一個大男人和背一個小男人那感覺幾乎不可同日而語,何況這向上的斜坡十分陡峭,背上的壓力超出了她的預計,她第一次險些沒站起來,再深吸一口氣,抵在水下的手掌用力,才緩緩站起。
抬起腿剎那如千鈞壓頂,她仰望平臺,不過一丈許距離,此刻看來便如天涯。
背上的容楚,忽然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太史闌竟覺得背上的重量輕了許多,這又是一種什麼武功?
她不敢再猶豫,趁著這背上一鬆的瞬間,蹭蹭向上爬,不過幾步,壓抑不住的喘息已經響起,額上的汗似密集的暴雨,出現的那一刻便噼裡啪啦往下掉。
汗水溼透衣領,隨著整個身體微微的顫抖,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她一聲不吭。揚揚頭,唇角薄薄一道齒印。
“我用手,你用腳。”容楚忽然在她耳邊道,伸出手,越過她的肩,抓住崖壁,五指一扣,便是一道深深的抓痕。
她藉此上身壓力稍稍一輕,趕緊向上爬,兩人合作,輪換使力,竟然便這麼上了平臺,最後一步時,太史闌最後一點餘力都耗盡,短短一節便如咫尺天涯,還是景泰藍機靈,找到了附近一棵石縫裡的老樹,將樹藤系在樹上,牽過來遞給容楚。容楚抓住樹藤,忽然雙腿一緊夾住她的腰,暴喝一聲,“起!”
“砰”一聲,兩人重重摔在崖端,太史闌的雙腿還搭在崖外。
倒地的兩人都在喘息,誰都沒力氣說話,好半天后容楚才躺在地上,斜瞟她胸前來不及取下的樹藤,笑道:“我錯了,我剛才還是應該讓樹藤給捆住,嗯……”
樹藤一捆,此刻想必他就可以看見她胸前風光,看清楚那平日掩藏在袍子之下的,到底是怎樣秀麗的輪廓。
無關調戲,無關淫浪,只是忽然知道了她堅冷外表下,有很多不願為他人知曉的更女性更魅力的東西。正因為她要掩藏,所以他要做那個唯一看見的人。
太史闌腿搭在山崖下,也懶得動,聲音嘶啞地道:“我還可以往下捆捆,反正你腰也廢了。”一邊嫌棄地推開他夾住她腰的靴子。
“會給你驗證,到底廢沒廢的。”容楚滿不在乎地眯著眼。
太史闌不理他,爬起來看看四周,這裡是段矮崖,往上走或者往下走都有路,當務之急是先烤烤火去去寒氣,精神回覆了再趕路,如果能遇到山間獵戶,也許就能更早下山。回到北嚴。
她揀樹葉,擊石取火,忙了好一陣,騰騰的火堆燒了起來,她將景泰藍脫光,小衣服用樹枝穿了在火上烤,光屁股的景泰藍對於這種坦然對山林的感覺十分嚮往,當即在林子裡裸奔三圈,雪白的屁股一晃一晃,差點被一隻山雞當做巨大的蘑菇給啄了。
太史闌還揀了一把石子,景泰藍好奇地張大眼,問:“麻麻,這是可以吃的嗎?今晚我們吃烤石子?”
躺著烤火的容楚悠悠嘆口氣這女人果然不捨得讓他閒著。
果然,太史闌將石子放在容楚手裡,道:“沒事打幾隻野物,當中飯。”
沒事打幾隻野物……容楚望望天,再望望空無獸跡,連野雞都被人聲嚇跑的樹林,姑娘,你當野獸都是傻子,都往我手上石子上撞嗎?
守石待雞的容國公,終究不是凡人,等了大半天,射下一隻鳥,以及一隻被追昏了撞過來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