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了套在腳上的靴子,掂了掂,看那模樣準備用靴子砸門,這讓獻出靴子的那位倒黴護衛臉抽了又抽。
容楚卻覺得滿意——還挺小心的。
隨即他就不滿意了——太史闌一邊在尋找最合理的方位準備砸門,一邊不動聲色地移到了他身後。
這讓容楚的臉也險些抽了又抽——什麼意思?你怕砸開門之後有機關射出,所以拿我當擋箭牌?
靴子還沒砸出去,門忽然無聲無息開了。
所有人一抬眼,愣住。
☆、第二十一章 邂逅驚心
破爛竹屋的門緩緩開啟。
門後,金光漫越,珠玉生輝。四壁鑲南海明珠,最小的一顆也有鴿卵大;地上鋪絢麗錦毯,厚得手埋進去看不見五指;頭頂垂深紅宮燈,垂金絲嫋嫋如柳枝;視窗垂厚重錦帳,栓著黃金製成的鏤空香囊球,香氣娓娓,中人慾醉。
外表如此破敗的竹屋,裡面卻華麗如皇宮,真讓人接受不能,跌掉眼珠。
讓人跌掉眼珠的還不止這個。
屋子正中,錦毯之上,左右各倆,跪著四個美人,面對屋門,輕俯嬌軀,姿態婉媚……沒穿衣服。
門一開,她們立即深深跪伏,鶯聲嚦嚦。
“恭迎國公,國公跋涉辛苦,奴婢們守候在此,請為國公解乏。”
夜、山中、破敗竹屋、華麗陳設、嬌柔裸女,等候獻身。
因矛盾而分外奇特挑逗的場景,足以令天下男人熱血沸騰,引以為夢中神蹟,天降奇遇。
容楚從來都從容微笑的臉色,卻有些變了,不是驚訝歡喜,而是一種瞭然的陰沉,隱隱的憤怒。
隨即他豎起手掌。
十名護衛,無聲退開。
他們身負守衛國公安全之責,從不離開他身側三步,然而此刻,走得極其快速。像是知道容楚不會有危險,知道自己不宜再留,像是早有默契。
太史闌也跟隨轉身。
屋內一覽無餘,絕對沒有她猜想在此養傷的李近雪,她還留這裡幹嘛,等著長針眼?
她剛剛抬腳,驀然風聲凌厲,一道烏光直射她雙目——
“咻。”
烏光止歇,斂在了容楚雪白的手指間。
面對太史闌疑問的眼光,容楚將那黑色暗器扔在草叢裡,神色森冷,“是我的錯,我不該跟著你。”
太史闌默不作聲——南齊的男人都很危險嗎?今天遇見倆男人,兩次都招來刺殺。
“讓她走。”容楚淡淡地對竹屋道,“她是我護衛。”
有人桀桀笑了一聲,卻看不見人影。
這人聲音很怪異,非男非女,腔調矯揉造作,“國公此言差矣,我家主子吩咐了,您身邊的朋友,我等都得必須好好招待,奴才們不敢違背主子的意思,請國公見諒。”
“招待”兩字咬得有點重,太史闌明顯聽出了裡面的敵意。
對方應該對容楚沒有惡意,否則護衛不可能退走,但對方語氣又帶有一種奇怪的敵意,尤其是對她。
太史闌腦海中忽然跳出“佔有慾”三個字。
她搖搖頭,自己也不明白這感覺哪裡來。
黃昏的光影打在容楚臉上,他臉色微微有些模糊,聲音也顯得更加低沉,“你是西局的哪位?大老遠奔安州來,不知道有去無回麼?”
那難聽的嗓音似乎頓了頓,再開口幾分黯然,“我們做奴才的,主子開口,便只有去做,別的,都不敢想。”
“這回她要你告訴我什麼?”
“主上說。”那聲音變得漠然,一副複述口氣,“國公辛苦了。想必國公實在太辛苦,以至於南境訪查民風這一小小差事,也讓國公在此停留了這麼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