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那樣的密道中行走,而發出這樣流暢聲音的,只能是高手。
邰世濤心中砰地一跳——為什麼不是容榕!怎麼可能不是她!
當時密道就在旁邊,殺手還沒到,容榕只在他們後一步走,時間完全來得及,要不然太史闌也不會把偽裝任務交給她,他也不會放心帶太史闌走。
但現在跟來的不是容榕,那就是敵人!
邰世濤手臂微微顫抖,不敢去想象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現在,他已經無法進入那密道,去探詢容榕的下落。
他垂下頭,藉著地道里明珠的微光,發現太史闌臉色蒼白,頭髮**貼在臉頰上。她堅持了那麼久,終於還是暈過去了。
邰世濤看她暈去,手臂反而不抖了。
姐姐現在只能依靠他,他沒有多想的機會。
密道里風聲越來越近,邰世濤瞬間就下了一個決定,他不從原路帶太史闌回她的房間。
兩個孩子在上面,此時他帶著太史闌上去,這個追來的高手也會上來,那樣掣肘會更多,兩個孩子會更危險。
他的預感告訴他,能在這時候追來的,必然是東堂方的主事者,如果給他發現姐姐的孩子,後果不堪設想。
但能走的密道就兩條,一條正遊走著敵人,一條不能上去,回頭也不可能,退路已經炸燬。
已經無路。
邰世濤在這一瞬間,卻忽然想到了產房隔壁的爐子。地底的爐子,連著一個鐵皮的特製管道。
那管道挺寬……他回想了一下那爐子管道的位置,開始向後退,一直退到入口附近,在那堆炸燬的土石面前停下來。
然後他估算了一下位置,一拳擊在牆上。
牆體上傳來沉悶的一聲“砰。”聲音異常。他滿意地點點頭,拔刀,唰唰幾刀,泥土簌簌而下,露出鐵片的內質。
位置很正確。
他幾下砍出一個洞,把太史闌先送進去,用手臂頂著她腳底,把她往上送,隨後自己也鑽進去,再把砍卷的鐵皮放下來。
他這邊剛剛弄好,密道前方一丈遠處,輕輕一響,有人落下地來。
錦衣修長的背影,落在淺淡的珠光裡,長髮還沒有挽起,隨意地披著,伴隨著他衣袖垂落。
滿身瀟瀟舉舉,貴介公子的風華。
他在狹窄陰暗的密道里鑽進鑽出,身上絲毫沒沾泥土汙垢,仍然清貴幹淨得像去剛剛去赴宴。
他一落地,自然而然便看向了前方,後方不用看,因為已經炸燬了。
隨即他身子一動,向前掠去,他身後有人連續落下密道,緊跟而上。
錦衣人行到密道門口,再往上走,便是太史闌房間下的入口。
他卻忽然停住。
“方才有沒有聽見聲音?”他問身後跟來的人。
身後的隨從一愣,方才哪裡都有聲音,因為入口處正有交戰。
“我是說地道。”錦衣人停了停,看了看土牆,忽然拿起身邊一人的拳頭,重重擊打在牆上。
“啊。”那人猝不及防叫出來,撫著破皮的手指,怔怔看著他,不明白殿下這是在做什麼。
“不對……”錦衣人搖搖頭,想了想,抽出另一人的一把闊背刀,插入土牆中,刀尖斜斜地伸進去,有一半覆蓋在土牆裡。隨即他再次抓起身邊隨從的拳頭,砸了上去。
土牆發出一聲有點脆的砰然響聲。
“原來是這樣。”他展顏。
“殿下,您為什麼……”接連兩次被出拳的傢伙,傻傻地撫著破皮的拳頭。
“廢話。”錦衣人斜睨他一眼,眼眸裡滿是不屑,“這麼髒的牆,難道用我的拳頭來打?”
“……”
錦衣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