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了,他又回頭,在去年那一頁上寫:太史,我永不能忘記那一夜的你。
寫完怔怔半晌,覺得一年只有十二個月真是太短了,明年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在這樣的歷書上,給她月月嘮叨?
或者他自己也可以做一個,但他還是想要她送的。
翻回第一頁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那木板似有不同,摸了摸是可以開啟的,他從中間抽出一張薄薄的紙來。
低頭一看,笑意便落在眼底,果然是寫給他的信,還沒完工的一封。
他就知道她會把給他的文字,藏在最隱蔽的地方。
“容楚,今天我請客,不過是鴻門宴。我相信,吃了我的一定都得給我吐出來。等我把這事了結,組建了援海大營,收服了那群地頭蛇,趕走東堂人,或許我就會有……”
信到此處戛然而止,徒留他對信揣測。
就會有什麼?
會有信?會有禮?會有好訊息?
他心癢癢如貓爪,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揪出來,把筆塞在她手裡,寫完它。
把信反反覆覆在手中翻弄,信紙險些被他揉皺,最終他也只好嘆口氣,在後頭提筆寫:這信你一回來可得立即給我補完,我等著。另:希望是會有好訊息。再另:前面不要加這許多條件可好?
他默默收好信,又將公文都給她批完,端端正正放好。完了仔細瞧了瞧那筆桿,覺得這筆自己用著合適,她用了只怕嫌粗,可不要把手指磨出了繭,當即便命周八出去買筆回來換了。
周八毫不奇怪地去了——自從容楚遇上太史闌,便常有各種奇怪命令出來,他早習慣那節奏。
容楚在桌子邊玩夠了,又去翻櫃子,櫃子裡有個皮箱,他瞧著眼熟,似乎當初太史闌從天而降時,便帶著這個箱子。
不過他沒打算開箱,自來貴族的教養,讓他不會去翻動別人的私物。
他只是拎起箱子,輕輕晃了晃,聽聽聲音,想知道上回那個香噴噴的小鐵盒,還剩下幾個?
這東西是個害人東西,找機會得一起扔了。
容楚的目光危險地落在箱子上,他有一萬個辦法將這箱子裡,所有他覺得影響性福的東西毀屍滅跡,然而腦子裡轉過一萬零一次後,他還是決定放棄。
順其自然吧,該有的總會有。
櫃子裡還有幾件奇怪的東西,短短的,華麗的,繡花的,兩個圓圓的東西帶著個帶子的,容楚望著那東西半天,終於猜到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猜到這是什麼東西時,他的眼睛也瞪大了——太史闌會用這種東西?這種風格,怎麼瞧都不是她的吧?
他的眼睛忽然危險地眯了起來,他記得太史闌好像提過這種東西,在二五營的時候……嗯,她好像還說要送他一個?
這女人,果然從來對他不懷好意。
不過……這東西看樣子是她最近穿著的?她好端端地為什麼會改變穿衣風格?
容楚可是記得那晚看見的太史闌的褻衣很樸素來著。
他猜得不錯,太史闌確實不喜歡用這種華麗派的胸罩,但她懷孕之後胸變大,原來特製的布胸罩不好用了,剛到靜海又忙碌沒來得及安排人去做,便臨時找出大波的華麗胸罩暫用一下而已。胸罩掛在櫃子裡也沒人瞧見,誰知道某人竟然跑來,還毫不客氣翻她櫃子?
容楚取了一個胸罩下來,用手掌仔細比了比,“咦”了一聲道:“不對呀,怎麼變大了……”
曾經和太史闌有過肌膚之親,並且親手“掌握”過某處尺寸的國公爺,很準確地發現了問題的不對勁。
不過他轉念想著,也許太史闌穿不慣這裡鬆鬆垮垮的褻衣,一時又沒得換,便臨時用了這種。
他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