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淘洗。”
章凝聽著眼睛一亮,確實,皇帝和太后換宮之後,雙方都不安生,都懷疑對方留下了人手潛伏,尤其皇帝這邊,肯定有宗政太后的人在,畢竟宗政惠把持宮禁這麼多年,勢力深厚,皇帝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她的人全部拎出來換掉。為了皇帝安全,三公等人輕易也不敢設餌釣這些魚蝦,如今可不正是一個機會?
皇宮裡任何土木變化都是大事,今天御書房一封,馬上就有很多人坐不住,趁這時候正好可以順藤摸瓜。只要抓出那麼幾個不安生的,就可以趁機撤換宮禁宮人。
章凝正想著用什麼辦法既不引人過多猜疑,又可以達到目的。容楚已經淡淡道:“剛才大司空你進院子,在門邊離你最近的那個,好好盯著。”
“你怎麼知道?”章凝詫然。
“神情不對,應該急著送信。”容楚一臉隨意。
章凝瞪著他,覺得眼前這個真是怪胎,那時候滿院子的人還在慌著,他這個身受災難的傢伙居然還能目光如炬找內奸。
這微笑狡猾的傢伙,其實才是鐵打的神經。
容楚等武衛指揮使出去後,和章凝又低低說了幾句,章凝面色變換,良久才道:“你真是……如此也好,大抵大家可以清淨一陣子。”
容楚笑而不語——他可沒那個清淨享福的命。
章凝命人將容楚護送回去,容楚躺在軟椅上,對院子裡呆呆站著的景泰藍眨眨眼睛。小子也眨眨眼睛,伸出手指頭,比了個“一”,隨即又對他嘲笑地拍拍屁股。
容楚知道這小傢伙的意思是笑他做戲做過了頭,也不說破,出了御書房便擺出一臉苦相,特意讓護衛抬著軟椅從輔政大臣辦事的“藤春堂”走一遭,說馬上要告病假,得去取個東西。
“藤春堂”外永遠站滿各路官員。六部過來請示彙報的,京官過來等外放的,外地大員進京辦事或述職的,容楚這麼一招搖過市,所有人嘩啦一下湧上來,請安問好,噓寒問暖,打聽究竟,熱鬧非凡,容楚的護衛在人群裡滿頭大汗地擠進擠出,容楚臉色發白地躺在椅子上,神態懨懨的,時不時答一句半句,把事情說個大概便閉目養神,眾人也不敢打擾,遠遠地議論著,一些*好特殊的外地官員,瞧著這馳名麗京南齊的美人,臉色蒼白烏髮斜披,垂下的眼睫濃密纖長,真真有楚楚之態,暗地裡不知道偷嚥了多少口水。
容楚晃完一圈,把聲勢造得再大不過,浩浩蕩蕩揚長而去,不出一刻鐘,前朝後宮都知道了晉國公在御書房意外受傷斷了腿,估計再有半個時辰,整個麗京的官宦府邸都會知道。
一出宮門,等在車邊的趙十四看他這模樣嚇了一跳,趕緊小心翼翼將他抬上車,車門一關,容楚臉上那種虛弱又懶散的神情就變了,霎時面若寒霜。
趙十四瞧他忽然變臉,倒很歡喜,“主子你裝的?我就猜你沒受傷!”
容楚懶得理趙十四,他和太史闌在一起混久了,越來越沒良心。
“去找京四胡同的鄭大夫,正骨最好的那個。”容楚道,“立即找來,注意不要讓人看見。另外,車子慢慢走。”
隨即又讓周八進來,道:“把咱們特製的那種特別平穩的包鐵大車準備一輛,在那車裡再特製一樣東西,迅速做好後車子就在城外秋賞亭附近等著。”
簡單比劃了一下,周八也領命去了。
過了一會趙十四把鄭大夫扛了來,車子正好拐進一條小巷,容楚的外傷已經由太醫包紮,不過皮肉之傷無需再看,鄭大夫仔細按了按他的腿骨,道:“沒斷,但是可能有骨裂。”
容楚當然知道沒斷,但骨裂也是件麻煩事,道:“無論如何,助我這一陣行走如常。”
大夫頭搖得很乾脆,“傷筋動骨一百天,骨裂沒什麼太好的法子,只能躺倒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