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景泰藍小肚子一挺,“賭,賭。”
“輸了你怎麼辦?”慕丹佩笑吟吟地湊過來,要捏他的臉,景泰藍嫌棄地躲開了。
“輸了做你兒子唄。”景泰藍大眼珠子轉啊轉。
嘿嘿嘿嘿,輸了就做你兒子,公開做,在太后面前喊你一聲娘,然後你就……哈哈哈哈哈!
慕丹佩忽然覺得身上毛毛的——這小子眼神,恐怖。
不過再恐怖,也不過一個三歲娃娃,想出的主意,不外乎是捏只蚯蚓嚇唬人,撐死了搞條蛇。
慕丹佩當然不過哈哈一笑。
她不知道,就在剛才一瞬間,她和她全族,已經在景泰藍的假想裡,到鬼門關門口晃了一圈……
“那你贏了呢?”慕丹佩有心和他培養感情,逗他。
“贏了嘛……”景泰藍很想說你去死,但知道麻麻一定會踢他,只好眼珠子亂轉死命想。
太史闌翻個身,懶洋洋地道:“做他老婆咯。”
慕丹佩一怔,笑得前仰後合,“做他老婆……哈哈哈太史闌虧你想的出來……哈哈哈……”
景泰藍也翻著大白眼,“不要!太老!”
十七歲的慕丹佩給噎得翻白眼,不過比起三歲的景泰藍,她確實很老,也沒什麼好辯的。
“給你家小映洗腳,給你打扇。”太史闌輕描淡寫地誘惑他。
景泰藍心動了。咬著手指頭想了半天,問:“給我撓癢癢不?”
“給!必須給!”
景泰藍立即一拍手,“好!”
慕丹佩瞧著這母子倆一搭一唱就這麼決定了,好像勝利已經到手,越發覺得好笑,捂住肚子笑得哎喲哎喲。景泰藍眼珠子陰惻惻翻著她,冷光嗖嗖的。
“那咱們比什麼?”慕丹佩笑完了,抹一把眼淚,問。
“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說,讓景泰藍好好想想題目。”太史闌將景泰藍摟在懷裡,忽然正色道,“我這兒子,臉上不能見光,所以白日裡都戴了面具,你可不要奇怪,也不要和別人多說。”
“那可真是倒黴。”慕丹佩憐惜地摸了摸景泰藍的臉,“我不會說的。”
景泰藍想避開,看看她眼神,抿著嘴不動了。太史闌教育過他,如果明顯感覺到別人的真摯好意,不要粗暴拒絕。
太史闌也在看著慕丹佩的眼神,她眼底流露出的溫柔和憐惜,讓她滿意。
“那行,什麼時候想好了找我,反正也不急。”慕丹佩揮揮手,和太史闌又商量了一會明日大比的人選和安排,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麻麻。”景泰藍伏在太史闌懷裡,“你為什麼要我和她賭呢……”
“她應該不會嫁人了。”太史闌道,“你們後宮裡,我記得有個大女官的職位。位居二品,十分尊貴。這種女官可以將來成為你的妃子,也可以不是。權力不小,掌握著你身邊諸多事務。只是宗政太后垂簾後,你宮中這個職位就名存實亡了。”
“麻麻你的意思……”景泰藍有點聽懂了。
太史闌不答,想著慕丹佩這種人才,如果真能以那種身份留在宮中保護景泰藍,那麼她也可以放一半心了。
前提是慕丹佩確實可靠。而且要她心甘情願。
“這只是我一個想法。”她道,“景泰藍,你記住,就算你贏了,如果她真不願,你不可勉強。這是女人一輩子的事。男人最不該做的事,就是隨意毀掉女子一生幸福。”
“嗯。”景泰藍撇撇嘴,咕噥,“我也不想一輩子都看見她……”
太史闌想著,日子還遠呢,誰能看清楚日後?
“睡吧。”她道。轉身吹熄了燈火。
一片黑暗幽幽沉落,連線窗欞盡頭,銀河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