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記了,容楚卻不肯讓她忘記,好容易偷樑換柱搶回了這個寶貴機會,如何肯放棄,他微微半側身,反手攬住了太史闌,卻又及時幽幽長嘆了一聲。
這聲嘆息提醒了太史闌,不禁皺起眉,道:“容楚,真不知道你到底在不高興什麼?”
“太史。”容楚默然一會,才道,“我不高興的就是因為你不知道我不高興。”
這話有點繞口,但太史闌立即明白了,貼著他的背搖搖頭,“你覺得我誤會了你,是吧?嗯,我確實欠你一個道歉,對不……”
她的臉蹭在他的背上,搖頭時便盪漾出起伏和弧度,他的心也因此悠悠地蕩著,唇邊忍不住露出笑意,卻又強自按捺住——難得的機會,難得的溫柔的太史闌,且再多體味一刻,別太早驚破。
他轉身,一抬手按住了她的唇,搖頭,“別,我不是要聽你道歉,男人也永遠不必要求自己喜歡的女人對自己道歉。”
他一轉身,兩人的姿勢便變成了互相摟著,太史闌有點不自在,想避開,容楚卻抓住她的手,緊緊按在自己腰上,兩肘一夾,一副不許她逃開的姿勢。
太史闌掙扎不掉,只好垂眼看他腰帶,容楚低笑聲響在她頭頂,下巴摩挲著她的發,彼此都覺得癢癢的。
“不是要道歉,也不是生你氣。”他靠著她頭頂,慢慢道,“只是在想,太史,你藐視很多東西,但也看重很多東西。唯獨感情,我不確定在你心中到底重量幾分。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在乎但也有更多在乎,你在乎的,你會不顧一切地努力爭取,但我擔心,感情……不在你在乎的範圍內。”
太史闌沉默了一下,頭頂上,容楚在用下巴輕輕摩擦她的額,他最近微微長出了點青青的胡茬,擦在她額頭上時,微癢,伴隨著他芝蘭青桂的香氣,這是個乾淨而豐富的男人,每個動作都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很難想象這麼高貴的人,也會患得患失,問這樣少年般的問題。
上位者予取予求,隨心所欲,女人如衣服,隔了夜就要拋卻,否則便要被同樣地位的名流取笑。
在這個世界的名流的觀念裡,衝冠一怒為紅顏固然是佳話,也只能用來點綴茶餘飯後做個談資,真要有誰為女人輾轉反側,那是一種自輕身價。
只有容楚。
只有容楚對她。
那是獨屬於他的珍視。
她有些好笑,有些溫暖,開始覺得,今天的主動其實也沒那麼難,男人啊,有時候真的還沒女人懂得自信。
“我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麼。”她閉上眼,道,“我為世濤的事和你發怒,說了重話,你從未見過我這樣,所以你覺得,我是不是因為身世的原因,過於渴望親情,而對感情,反而沒那麼熱切。”
容楚笑,輕輕道:“我最歡喜你的一點就透,知我心意。”
“親情和感情是兩回事,我不會混淆。”太史闌搖搖頭,“容楚,我冷淡,但不代表我拒絕。我向往親情,也同樣嚮往……*情。”
這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兩人都似起了小小的震動,他開始微笑,而她眼神有點發直,想著這兩個字的份量,忽然覺得有點心緊。
“想聽見你這句話,可真不容易。”半晌容楚嘆息著道,“太史,我還希望,你嚮往的,是我……”
太史闌不說話,手指在他腰帶上捏啊捏——想套話?沒門。就不告訴你。
“現在不說也無妨。”心情大好的容楚眉開眼笑地道,“只要你不對世濤啊還有誰啊的嚮往便行了。”
“和世濤有什麼關係,真不知道你嘰歪什麼。”太史闌有點鄙視地道,“他是我弟弟,*護心疼弟弟,你想哪去了?”
容楚摸摸鼻子——不是我想哪去而是世濤弟弟會想哪去,今日你太史闌心胸坦蕩,可是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