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十三把景泰藍也抱了出來,小子覺得很好玩,格格笑著,也給自己抹了個大花臉。
“你們在幹什麼——”探子們開始覺得不對勁。
火虎拎著一桶雞血,一個高手虛空掌風一扇,雞血濺起,大多潑在了探子們的兵刃上。
“你們要幹什麼?”探子們覺得不對,開始警惕地後退,但後路已經被那群李扶舟派來的高手堵住。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鬧,夜市馬戲開始了,人群開始往那個方向去,正經過這條巷子口。
“可以開始了。”太史闌抱胸,瞟著那個方向,淡淡道。
趙十三拋了一副鎖鏈下來,太史闌慢條斯理鬆垮垮戴在手上。
花尋歡“嘿”地一聲,當先竄了出去。
“救命!”她大叫,“西局大人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花尋歡嗓門大,一團微紅的頭髮火似的,一竄出去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人們紛紛扭頭,就看見一大群“衣衫零落,滿身血跡”的人們,從總督府平日緊閉的後門衝出來。
百姓向來有愛熱鬧的天性,一看有八卦可看,馬戲都不瞧了,紛紛湧進巷子,花尋歡等人迎頭趕上,悽切大叫,“父老鄉親們,救救我們,救救太史闌!”
“太史闌?”百姓們愕然,隨即有人道,“那不是那個一人救北嚴的女英雄嗎?”
“對對。”有人眼尖,認出了倚在門口的太史闌,“那不就是?今兒早上我在城門口還瞧見過她。”
“怎麼了,她不是上昭陽城授勳的嗎?怎麼落到這個地步?”
“西局探子顛倒黑白,栽贓陷害!”口齒伶俐的史小翠立即接了上來,“汙衊我等私通西番,要將我們酷刑下獄,可憐太史和我們浴血鏖戰,拼死挽救北嚴,到頭來卻蒙受此千古奇冤……”
跑江湖賣藝出身的史小翠一唱三嘆,抑揚頓挫,眾人聽得眉頭大皺,再看看太史闌,太史闌“蕭索”地立在門檻上,抱著她那同樣“慘遭毆打,滿臉鮮血”的孩子,一動不動仰頭看天,身影被門樓的暗影遮沒,打一線冷冷的月光,看起來分外孤清淒涼,充滿英雄落魄的意境……
其實她不過是演不成戲,只好擺酷罷了……
景泰藍倒是想演戲,可是臉上粘噠噠的染了血,扯表情人家也看不清,只好維持和麻麻一模一樣悲憤看天的姿勢,這般小人兒做這種滄桑姿勢,瞬間氣氛充滿了違和感,天都快要被看穿了。
眾人的心也被看穿了。
眾人唏噓了。
今早剛在城門前看見太史闌被隆重接入,怎麼到了晚間就風雲突變英雄下獄?這官場果然如傳說中一般黑暗啊……
還有這些人怎麼這麼過分,連孩子都打成這樣!便縱大人有罪,孩子也能有罪!
明擺著欺負人!
很多漢子湧了進來,嚷道:“汙衊功臣,顛倒黑白,這些狗官!”
“胡扯!胡扯!”那群西局探子鼻歪眼斜,暴跳如雷,“明明被打的是我們……啊不,明明是他們暴力拒捕……啊不,明明是……”想了半天覺得怎麼說都不是,只好撿個怎麼說都不錯的,“他們沒被打,他們是偽裝的!”
火虎忽然衝過來,抓起一個探子的刀,往地上一扔,“悲憤”地大叫,“沒打?看看你的刀,都捲刃口了!還有你的槍,前頭都戳平了!”
探子們愕然探頭一看——還真是!怎麼會這樣?
西局橫行天下,真正動武的時候不多,這些人其實使用刑具比使用武器更嫻熟,手中的配發制式武器大多很新,怎麼也想不出,這些刃口是什麼時候,在哪裡磨損的?
刀槍摜在地面上,染著血跡,捲了刃口,看起來猙獰可怖。
而那群奔出府門申冤求救的人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