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在哪裡養傷?”
那侍女好一會兒才明白她指的誰,抿嘴一笑,“是那位個子高高,臉色有點白的好看先生嗎?他不在城主府,奴婢也不知道。”
太史闌微微失望,正想著他是不是出城了,隨即反應過來,“他不在城主府,你怎麼認得他?”
“今天傍晚,他都會來一趟城主府,會到姑娘院子門口看看,但是從來不進來,奴婢就是因此才知道他的。”
太史闌怔了怔,揮了揮手示意侍女下去。
她扶著欄杆,看庭前濛濛雨色,嫣紅翠綠,滿眼都是景,但又滿眼都不是景,心裡似乎滿滿的都是情緒,都似乎什麼都沒有。
前方一支花葉上,一隻鳥在嬉戲,深紅的爪子緊緊揪著褐色的樹枝,偏頭用嫩黃的喙梳理青藍色的羽,眼珠子靈靈地瞟過來,姿態竟然有幾分媚。
她託著腮,覺得這隻鳥顧盼自憐的神態,看起來眼熟。
像容楚。
不遠處荷池裡的蓮花開了,九重 ,層層疊疊,有些飽滿的花葉,沉沉墜到水裡,風一過,便 層層漣漪,像一抹含笑的眼波。
含笑的眼波……
她忽然搖搖頭。
蓮池上一座精緻的觀景亭,通體透白,寶頂上綴以明珠,珠子不知是何物造成,碩大渾圓,輝光內斂,那般晶瑩的質地和光彩,像一個人的肌膚。
一個人的肌膚……
太史闌抿抿唇,忽然直起腰。
該死!
怎麼看什麼都能想到那個鳥人!
美色就是這麼討厭,讓人看到美的事物就不由自主聯想,有點煩。
她輕輕一拍欄杆,似乎要把自己此刻奇異的聯想拍散,隨即轉身,準備眼不見為淨,回房。
剛一轉身。
忽然邂逅一副溫暖的胸膛。
那胸膛緊緊抵著她的身體,胸膛的主人雙臂一圈,很方便地將她給圈在懷裡,隨即輕笑道:“拍桌子打欄杆地幹什麼?不會是在想我吧?”話還沒完,人微微一俯首,淺笑唇邊,已經落向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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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闌靠在欄杆邊的身子一僵。
容楚的姿勢很可惡,一手將她環抱,她無論往哪個方向躲避,或者回身,都難免要被他 。
偏他並不強硬靠近來,唇等在她頰側,要麼她一動不動被他以這親暱的姿勢抱著,要麼就把自己的唇送上去。
容楚含笑,有趣地斜睨太史闌的側面,他知道想吻到這帶刺冰雪玫瑰,只怕難免 受苦,他也知道要太史闌自己送上唇,是萬萬不能,他的真正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好好抱抱她,在她清醒的此刻,感應到她真正的毫無抗拒,感應到她,願意依偎他。
他如此貪戀她肌膚的 和韌性,一臂攬懷,像捧了一朵含雨的雲,輕盈而又有質感。
太史闌的臉,微微側轉了過來。
他近乎迷戀地欣賞她淡蜜色,近乎透明的肌膚,額頭上還留有淡淡的擦傷,看來不覺得遺憾,只想感嘆這般微有瑕疵的美,越發肅殺。
太史闌的身體微微一硬後,隨即軟了下來。
她正靠著欄杆,欄杆下繁花 ,一簇簇淡綠、淡棕、深褐、紫紅的葉子中,點綴很多粉色、淡紅、白色的花朵, 繁密,正依戀在她手邊。
太史闌手指一轉,已經摘了一朵花,一抬手,用花去搔容楚鼻子。
容楚失笑,又怕自己當真給 了對她打噴嚏,只得一張口,叼住了那花。
他的嘴派上了叼花的用途,自然無法再對太史闌 ,太史闌這才閒閒淡淡,半轉身,將他的臉推開,道:“別把花粉落我臉上,小心吃我一臉鼻涕。”
容楚忍不住又笑,心想以前怎麼沒覺得,這樣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