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死局。
耶律靖南敢在掌握勝算的情況下,拿自己的生死做賭,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天下,無人能勝他的賭局。
他根本不指望太史闌會答應這看似誘惑實則必死的局,他要的,只是想殺掉這女人的銳氣和霸氣,讓她認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繼而乖乖為他所用。
看著沉默的太史闌,耶律靖南唇角浮起一抹冷酷而驕傲的笑意。
他等著她的暴怒,或者頹然。
然而隨即他便聽見了太史闌獨特的,冷而靜的聲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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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我不走——麻麻——麻麻——”孩子的哭號聲,淒厲地響在北嚴城下。
趙十三已經顧不得上下尊卑,將景泰藍夾在胳膊下,滿頭大汗。
他帶著護衛,趁著西番退兵的那一霎,硬生生從主城牆直衝而下,突破了包圍,西番兵看衝出來的人是兩個孩子,不是城中主持戰局的重要人物,也無意追索,再說追也追不上——趙十三那群人跑太快。
趙十三擺脫追兵,卻遇上景泰藍這麼個大麻煩,小子平日好脾氣,真要犯起拗勁來卻彆扭得可怕,自從他親眼看見太史闌被俘,一路上連蹬帶踹,爪撕嘴咬,就是不肯離開北嚴,趙十三單是為了避免他傷了自己,就費了一身大汗。
到最後實在沒辦法,趙十三乾脆撕下一截袖口,把景泰藍嘴堵了。
堵完了他摸摸腦袋,心想跟在太史闌身邊久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兒也幹得出來了,阿彌陀佛。
懷裡景泰藍還在嗚嗚作響,拼命用舌頭頂布團,看趙十三的眼神先是憤怒,最後變成軟軟的哀求,口罩上烏溜溜的大眼睛水汽盈盈,掛著總也眨不掉的淚滴。
趙十三低頭看著,只覺得鼻子和心頭,都酸得難受。
和這麼一雙受傷小獸似的眸子對視,他怕自己遲早會丟盔棄甲。想了想,吸一口氣,將景泰藍背在背上,用撕下的衣服布條綁好。
他揹著景泰藍,安排手下護衛揹著小映,躥出了西番兵的包圍圈,一路穿外城而過,好在趙十三在北嚴呆了一陣子,路途熟悉,現在外城城門也已經名存實亡,他帶著二十個手下很快出了城,城外到處馳騁著西番的探子和斥候兵,趙十三盡揀偏僻的方向去,漸漸入了山道,進入山中,趙十三掏出地圖來看看,這是北嚴城外一個叫“駐馬坡”的小山,連線著周圍幾座大山,趙十三決定不再走,就在山中躲藏,等待進一步的訊息。
進山走了一截,覺得山勢漸寬,四面樹木更高,灌叢更密,很顯然進入了深山,卻已經不是那個駐馬坡小山的範圍,趙十三對此地地形不熟悉,便命停止前進,選了個背靠湖水和山崖的地方,準備搭建帳篷。
護衛們搭帳篷的時候,趙十三跳到樹梢上瞭望,遠遠地看見有個山谷,逶迤出一條小道,被茂密的樹影遮住,隱約只能看見樹影搖動不休,感覺好像是獸群經過。
趙十三有心去捉點野獸來烤肉吃,但又不放心其餘護衛看守不住景泰藍,那小子不哭了,卻咬著嘴唇,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道想幹什麼,趙十三看著只覺得心裡毛毛的。
想了想,他回去,吩咐一半護衛留下看守營地,一半跟隨他去狩獵,又親自把景泰藍給負在背上,道:“我給您捉兔子去,想不想看?”
景泰藍伏在他背上,哭過的嗓子軟軟膩膩,帶著銷魂的小鼻音兒,“想,但是你綁得我不舒服。”
“我給你鬆鬆。”
“可是你綁我在背上,是要我給你擋老虎爪嗎?”
趙十三汗滴滴——小祖宗,你衣服裡面可穿著容家秘製的護身軟甲呢,老虎爪子撓得動你?
沒辦法,小祖宗越來越難纏,趙十三隻得放他下來,緊緊攙著他,帶著他